冥輪老祖“呸”道:“翠霞派跟紅袍老妖狗咬狗關老子屁事,老子樂的看熱鬧。”
雷婆詫異道:“可,可老祖您怎麼會棲身冥輪裏?”
冥輪老祖給戳到痛處,大罵道:“笨婆娘,老子的肉身盡毀隻剩下元神,不待在冥輪裏,你把你的軀殼給我麼?”
雷公這時對冥輪老祖的身份在無懷疑,一臉恭敬道:“當年要不是蒙老祖庇護,愚夫婦怎能得以安根南荒,更焉有我雷不羈今日?愚夫婦這次答應幫別雲山助陣,其實也是想為老祖報仇出氣!”
冥輪老祖全不領情,怒罵道:“老子活的好好的,要你們兩個笨蛋報什麼仇?就算要出氣老子也會自己動手把翠霞觀砸個稀巴爛,輪不到你和雷婆子那三腳貓的工夫跑這兒來丟人現眼!”
剛才雷公與淡嗔對陣時當真是威風八麵,不可一世。可在冥輪老祖麵前被一通臭罵居然半句話都不敢反駁,連連點頭道:“是,是,老祖教訓的是。我們兩人的確不識好歹,不知輕重,差點還連累了您。”
冥輪老祖見他軟語認錯,心頭舒暢許多,口氣和緩些道:“算了,你們也是好意為老子的事情出頭。不過既然老子自己已經從潛龍淵出來了,也就不用你們再在這兒胡鬧,快滾回南荒去吧!”
雷婆瞥了丁原一眼,低聲道:“老祖,不若咱們乘這個機會與紅袍老仙聯手,把翠霞派踏平,也好報您九十年被禁之恨!”
冥輪老祖自恃甚高,雖已脫困卻最受不了別人提這話題,勃然怒道:“什麼九十年被禁之恨,那是老子自己想在潛龍淵裏待著修煉,管翠霞派什麼鳥事?即便老子想找翠霞派晦氣,也輪不到紅袍老妖那東西出頭,他那兩手當年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雷婆噤若寒蟬,不敢吭聲。雷公壯著膽子問道:“不若老祖您與我們一同返回南荒,重整旗鼓,再振昔日雄風?”
冥輪老祖道:“南荒自然是要回的,不過——老子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先回一步,卻不必跟紅袍老妖再攙和在一起。老子等事情辦好,自然會來找你們。”
雷公與雷婆互視一眼,齊齊朝著金輪躬身拜別道:“謹遵老祖法旨,愚夫婦便先回南荒,日夜迎盼老祖駕歸。”說罷雙雙退去,轉瞬消失。
丁原冷眼旁觀,直到此時才瞥著冥輪老祖嘲道:“老鬼頭,沒想到當年你在南荒還有這等威風,倒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冥輪老祖心中得意,嘴裏卻道:“他***,這算什麼?想當年,老子打個哈欠都能嚇死一撥小妖。不過今晚你可別指望我再幫你,我更犯不著為了翠霞派現在就跟紅袍老妖幹上。”
丁原鼻子裏輕嗤一聲道:“我原就沒指望過你,況且我到翠霞觀也隻為找老道士,紅袍老妖來找麻煩跟我何幹?”
淡嗔聞言忍不住眉宇一揚道:“丁原,就算你方才救過貧道,貧道也還是要說你的不是!紅袍老妖乃魔道巨孽,與我正道自古勢不兩立。翠霞派和你之間雖有些誤會,可終究你還是本門弟子,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丁原冷笑道:“當日你們把我逼下潛龍淵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翠霞弟子?如今需我出力,便拿出這番大道理來壓我。哼,我丁原不吃這套!”說著不理淡嗔,一掠而去。
冥輪老祖大急,喝罵道:“混蛋,又要把老子拉下!”冥輪金光一閃,追了上去。
淡嗔被丁原搶白半晌說不出話來,她自幼清修,深受翠霞門風薰陶,最從開始便看不慣丁原倨傲無羈,玩世不恭的個性。及至丁原竟與姬雪雁師侄相戀犯下人倫大忌,險些將翠霞派千年威名毀於一旦,淡嗔對丁原更是反感痛恨,即怒其不爭,又惡其不正,白白耗費了淡一真人與眾耆老的心血期望。
可當丁原隕身潛龍淵,淡嗔不曉得為何又覺到一絲後悔遺憾,可表麵卻始終強硬如舊。偏沒有料到,上蒼實在開了個大玩笑,今晚救她的卻又正是丁原!
感慨萬千的立了片刻,淡嗔猛地一醒道:“如此兵凶戰危關頭,我卻獨自在這發什麼呆。丁原沒死又能在此時現身,修為大進直追掌門師兄。他口中雖說翠霞安危與他無關,卻依然出手救助於我,可見他良心未泯,一定不會置翠霞於不顧。善哉,看來上天也在冥冥中庇護我翠霞山。”她收拾思緒,奮起餘勇又投身戰團。
第六章 曾山
丁原撇下淡嗔,獨身再往裏衝,遠遠瞧見翠霞觀主殿之上,老道士與一紅袍藍發老者激戰正酣。方圓十丈裏罡風激蕩,光影重重,周圍哪裏還能近人,隻能看到一赤一褚兩道身影翩若驚鴻,上下翻飛。
敵勢愈強,愈發顯露淡言真人深藏多年的真實修為。
隻見他身法飄忽靈動,海闊劍不斷變幻天陸正道各家劍法,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
但吃虧在須得提防紅袍老妖的吸髓吮精大法,淡言真人不得不盡力避免正麵硬撼,而給對方可乘之機。
丁原頭頂風聲響動,冥輪老祖追了上來,嘖嘖道:“那個老道士便是你師父淡言真人吧?瞧不出八九十年沒見精進不少,難怪能調教出你這混小子。”
丁原哼道:“這不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