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杭坐在沙發上抬眼看我,眸光淺淡,聲音幹澀:“沒有,坐著吧,我幫你上藥。”※思※兔※在※線※閱※讀※
我坐下來,看著許之杭低著頭拿紗布小心翼翼地幫我擦掉手背上的血跡,又拿起了棉簽:“劃了好大一道口子,可能有點深,碘伏消毒的時候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真的挺疼的,才短短時間,手背上立刻凝了一些血塊,剛才還不覺得,現在一坐下來,便覺得那道口子一跳一跳地刺痛起來。許之杭沾了碘伏一點一點地碰著,還像哄著孩子一樣微微笑著給我手背呼氣。隔了兩下就抬起頭來看看我的表情,我呆愣愣地正對上他看我的眼神,突然間有些說不上話來。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像是心裏麵溢滿了溫柔的汁水,卻心酸到想要流眼淚。
許之杭好半天才弄好,我沒有跟他講一句話,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心跳得就快要蹦出胸膛。受傷的左手出奇的熱,燒得整個手指都通紅,看上去滲人得很。
直到他轉過頭去收拾酒精藥棉,我才低低地開口:“其實……你買的碘伏沒有那麼疼,沒事的。”
許之杭往藥箱子裏麵裝東西的動作似乎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在我懷疑是不是我又說錯什麼話或者是他生氣我騙他的時候,他突然間轉過身情緒失控地抱住我。他緊緊地環住我,緊得我幾乎透不過來氣,我一下子愣住了,鼻尖全部是他的味道,耳邊是他的發際掃過的微癢,我突然記起,我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感受過許之杭。他很涼,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溫度,我抱住他,感受到他的體溫一點一點回暖過來,卻聽到他的低聲呢喃。
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像是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來的情話,他反反複複地念著,直到念得我淚流滿麵。
他離開我的頸窩,直起身子,用鼻尖輕輕掃過我的鼻尖。我第一次仔細地看他的眼睛,裏麵漫出來的情緒快要把我溺斃,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嘴角卻透出笑意來,在橘色的燈光下晃得我眼前發暈。
懷抱裏空空落落的,我傾身過去像他剛才抱著我一樣抱著他。
許之杭一怔,笑意更深,偏頭噙上了我的唇。
他微微用力咬著我的唇,吻得凶狠卻小心,像極了他這個人,細膩周到卻又灼熱襲人。牙關沒有一絲的防備,輕易就被攫住了唇舌,他卻又緩下來,溫柔地和我糾纏,我被他逼得快要瘋掉,一鼓作氣地去挑逗他的。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呼吸都亂了起來,許久唇分,我麵紅耳赤地看著他,他眉目都帶著笑,湊上來輕吻:“瞎胡鬧。”
我還想反駁他道貌岸然,那頭卻不給我這個機會,站起身匆匆說了一句“去洗澡”了就消失了,留下我傻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憋著一團火欲哭無淚。
那天晚上許之杭摟著我,在夜裏說了一大會瞎話。
從最近一日三餐吃什麼,說到最近天變得很冷,過年了買什麼年貨……像是攜手共度了很久的夫妻,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煩心。
而對於這幾天來他的病,他的心情,幾個禮拜前我的那次住院,再之前的那次爭吵,他隻字不提。
直到後來夜深了,他有了困意,慢慢慢慢睡著了。
他微微苦澀的氣息縈在我的頭頂,溫和而纏綿。交頸而眠的姿勢,親昵得無以複加。
我想,背離自己內心的事情,我是不會再做的了。我這輩子就這麼纏著他,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