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帝將折子摜在地上,“人家國書都送來了,太子如今還有何話可說?”
太子跪於堂下,一米陽光灑進來,淡黃蟒服,麵如冠玉,不顧一幹朝臣各異的目光,沉聲答道:“如今朝野動亂,皆因兒臣而起,但父皇為何不想想為何這些書信會在各個朝臣家中傳出?是忠心為國?還是蓄謀已久?匈奴雖大敗,但仍雄踞漠北,虎視眈眈,巴不得我們大齊內亂,那樣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攻破大齊。國家強盛,在於君臣同心,兒臣自愧因我一人造成如今局麵,為國為民,兒臣請辭太子之位。”
“太子此言莫不是懷疑我等蓄意陷害,挑起事端,置國家於不顧麼?”左相沉聲出言。
“我等之舉皆是為了大齊國祚,太子如今找不出證據,就要挑撥君臣關係麼?”這話帶著質問,刻薄,戶部侍郎許勉怒目而視,好像太子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
“嗬嗬,我這還沒說什麼,就急著站隊了?”太子一聲輕笑,長長的發絲隨風而舞,張揚而輕蔑,隨即正色,“父皇,兒臣已查明六日前左相之子王齊遠於聽風樓宴請朝中重臣子弟,這些信正是從王齊遠手中散出。這信上內容是真,國印是真,可這筆跡絕不是兒臣所寫,兒臣自小跟隨太傅,兒臣的筆跡,太傅再清楚不過。”
而後站出一位朝臣,雖鬢發花白,已顯老態,但聲音清晰而堅定,“太子自幼跟隨臣下,聰穎絕倫,字形飄逸而遒勁,集百家之長,自成一派。太子的筆法很特殊,要模仿也不容易。臣以項上人頭做保,這信上絕不是太子的筆跡。”太子的筆跡極難模仿,看這信上筆法,倒是太子相熟之人才能做到。
“哧,太傅與太子一榮俱榮,自然是偏幫太子,臣認為太傅之言不可信!”許勉繼續道。
“是與不是,一看便知。”齊景帝將各官員呈上來的書信與太子之前的奏折細細比對一番,發覺真的是有些不同,又叫其他官員看了看,結論一致。
“臣認為,這定是有人陷害太子。請陛下明察。”禮部尚書板著一張國字臉,聲音沒有起伏。
“左相,王齊遠此舉何意?”齊景帝沉沉氣勢壓迫而來。
王謖不慌不忙答道:“小兒喜好打抱不平,自詡正義之士,無意間得知此事,至於書信,也是偶然得到。小兒年少魯莽,受人利用,還望陛下從輕發落。”本以為勝券在握,卻不想人家技高一籌,生生受著,王謖幾十年也沒這麼憋屈過。
“聽信謠言,是非不分,煽動作亂。亂我大齊朝綱,令太子蒙屈。左相,你生了個好兒子啊!”群臣一看,齊景帝麵沉如水,皇帝要發怒了。
且聽王謖仍舊老練從容,“皇上,小兒隻是受了奸人陷害,說起來,小兒也是受害者,皇上為何不查那背後之人,偏偏盯著小兒不放?”聽聽,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就像剛才那些事不是你家兒子做的似的。
但不得不說,這招很成功,皇帝自是愛麵子,擺擺手,令太子嚴查。至於王齊遠皇帝也懶得動,隻說讓左相嚴加管教,怎麼個嚴法,那就不是他的事了。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輕飄飄,軟綿綿,皇帝老了,這些事還是得靠後生晚輩自己琢磨。
傳聞
後來聽說左相之子王齊遠上賭場豪賭,帶去的銀錢輸了個精光不說,還欠了巨額債款,左相大怒,差點沒把兒子打死,此後,左相之子再也沒出過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