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心裏那個悔啊。
燕瑰雪樂嗬嗬地剝著瓜子仁,還朝汀墨扔了兩個,瞧著雖淩亂,卻也頗有章法,“不是說了給你看場戲麼,戲還沒開演呢,你跟這老實呆著吧,老娘我興致來了,不看完絕不回去。”
汀墨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秀眉擰成麻花狀,頗為憋屈道:“小姐啊,您能不能悠著點,明知道我武功沒你好,扔兩個瓜子還考驗我。”憤憤地將瓜子塞進嘴裏,又開始了她的說教,“小姐,你今後能不能把你的自稱改一改,你還是個大姑娘呐,怎麼能言語這麼粗魯。您貴為一將軍,雖然不能像文官那樣舉止優雅,但是也別這麼不拘小節吧。”老將軍若是知道小姐長成這個樣子,一定會從墳坑裏跳出來跟她拚命的。
“行了行了,老娘,阿不,本姑娘怕了你了,你一叨叨,本姑娘這腦瓜仁就疼。”坐姿正了正,揚眉看向汀墨,“您老人家還滿意不?”雙腿還是疊著,不過看起來倒是比方才規整了點。
看著自家小姐不倫不類的坐姿,汀墨自我安慰著,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吧。
香爐內半柱香燃盡了,燕瑰雪極有耐心地整飭起了香灰,汀墨沒理自家小姐在那搗鼓,百無聊賴翻起了書櫃上的書卷,不看還好,剛看一眼汀墨的臉直紅到了耳後根,一把將書扔到了一邊,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汀墨,快來看看本姑娘新弄的盆景。”燕瑰雪手邊的香爐外裹著一圈紅綢,裏麵還戲劇性地插著一支狗尾巴草,上麵鑲了幾顆金鑽,正在頭重腳輕微微搖曳,就像明明是一坨黑不溜秋的東西,散發著腐臭的味道,非得將它說成是金子,又像一隻狗熊紮著個披風擺個搔首弄姿的造型裝英雄,總之惡趣味啊惡趣味。
汀墨滿頭黑線,自家小姐這是什麼品位,更叫人費解的是,那幾顆金鑽鑲得十分牢實,雷劈不動啊,這是小姐用內力催逼上去的吧。
燕瑰雪端著香爐,可憐的小草左搖右擺,眼睛晶晶亮的,巴巴地等著她的評價。“這是盆景?”汀墨指了指燕瑰雪手裏捧著的東西,咽了咽唾沫,“小姐,您確定您見過盆景長什麼樣?”
燕瑰雪點頭,“見過啊,不就是一盆盆大紅大紫的玩意麼,我見著也就那麼回事,還沒有我做的好呢。汀墨,你跟我說實話,我這拿到街上去賣,是不是能賣個好價錢,最好夠還我欠你的銀子。”燕瑰雪眼中充滿著希冀,汀墨實在不忍打擊自家小姐的信心,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小姐,要是掛著您的名號,說不定能賣幾個錢。”
“真的,那真是給本將軍長臉,既來了銀子又能向那些庸臣證明本將軍不光會打仗,還頗有文雅的潛力哦。”燕瑰雪歡呼了一會,寶貝似的端著她那個“盆景”,喜滋滋地供了起來。
阿彌陀佛,小姐,我這可是善意的謊言啊,看著自家小姐二愣子似的行為,汀墨心中默念。
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燕瑰雪急忙奔到窗口,看清樓下情形後,嘴角噙上一抹笑,向汀墨招呼著,“你快過來,好戲就要開演了。”
番外:人生若隻如初見
樓下,一個滿麵油光,一臉猥瑣相的青年趾高氣揚地惦著手裏的扇子,嘴裏還大言不慚地放這話,“醉花紅,今天你要是不把絕世給我叫出來,小爺我就砸了你這個翠鶯樓!”
醉花紅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陪著歉意,“哎喲,公子爺啊,絕世她今天已經有了客人,實在是不方便啊。您別生氣,要不我再找幾個模樣好的給您?”
那青年不依不饒,“今天絕世我是要定了,我不管她陪什麼客人,你立馬給我把她叫出來,要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那青年鼻孔衝天,放著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