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合同約束,也並非每個客戶都會配合,有時候要說上好幾天才能說服對方下單。
每天笑臉迎人,別人也不一定會接受,甚至遇到蠻橫的零售客戶,跟對方明說價格不會因為他們到公司進貨就能給經銷商價,他們便將你罵一頓,怒吼聲連警衛都聽到,那些個前輩吧在後方輕蔑偷笑夠了,才義正言辭地出來狠狠訓你不會跟客戶交流。
這些陶壬彥咬緊牙關就過了,至少他是真的學到了溝通的技巧,然而陶壬彥沒想到,他負責運送的貨物會缺漏,公司規定是缺漏弄壞需要運輸人負責人,全額付款。
那個前輩李放視線看了看一邊的搬運工,“壬彥,我早跟你說過,貨物出車之前你要自己檢查至少一次。你看你這一偷懶……別怪人,隻能怪自己沒檢查,現在掏錢吧,沒辦法。哎,這都趕上你一年工資了。”
--賭一百朵菊花你沒說過!陶壬彥咬緊下唇直到出血,平複因為李放的話快速起來的呼吸,皺眉掏出自己存款的借記卡,直接在前台刷了,“錯的是我自己,跟搬運大哥沒·關·係。”
一同被叫到前台的搬運工聞言怒了,直接揪起懵了的陶壬彥衣領怒吼,“你什麼意思!突然提起俺,你在懷疑俺是吧!!不用你這種虛偽的家夥假好心!俺明白人不做暗事,俺要真私自吞了貨物就出門被車撞死!!!你是大探員懷疑人是吧,聽著,俺們以後不會有一個人幫你搬貨,滾吧你!”說完一手將陶壬彥推摔在地上,氣哼哼地離開了。
陶壬彥張嘴,摔地上屁.股疼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沒……”
李放笑眯眯地扶起陶壬彥,搖搖頭,“壬彥啊,那種老大粗就那樣,你也是的,怎麼就懷疑人家。”
“……”陶壬彥撥開對方的手←如果到現在都不知道被設計了,他就可以去回爐重做了!
在洗手間蹲著反思自己的陶壬彥很累,無意間倒是聽到了業務們的話,諸如“嬌生慣養”“富二代”“我就是讓他給錢買個教訓,哈哈”“現在年輕人根本就不是做事的”“姓陶,沒準是按族譜排名字的老板同村的孩子~”“反正不是老板孩子就好,老板隻有一個兒子”“看他什麼時候離開,礙事”“保管熬不上幾天,自己搬哈哈哈”……
陶壬彥死死緊握拳頭,牙齒緊咬唇部導致結巴的傷口裂開,血液跟新傷口彙流在一起,在業務都離開後狠狠地捶打了下隔間的門。
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手卻因為抓得太用力一直在滴血,陶壬彥坐在隻開了台燈的書桌前,憤怒或者因某些話而痛苦,視線觸及日曆上的1.11,眼淚就那麼啪嗒啪嗒的流下,陶壬彥機械地抹眼睛←一定隻是太累,可不一會兒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水珠←流眼淚什麼太幻覺了陶壬彥你個傻逼。
攤開的筆記本被眼淚給糊了幾下,水滴迅速被筆記本吸收,隨後出現的不是筆記本君的標誌性宋體字,而是需要辨認,歪歪扭扭如小孩寫的字——【為、為什麼哭?不要不要哭。】
【沒……隻是太安靜了,這裏太過安靜。】
【那,可以讓、讓我陪你嗎?】
【……請你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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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手機更新。。
72072 治愈進行時
當熟悉的聚光效果過後,出現在陶壬彥眼前的家夥,讓他下意識地收起右手並警惕地盯著對反,似乎連眼淚都因此而靜止←當然這隻是錯覺。
直立在五米外的,是讓他重疊了記憶的……無臉男。
“啊……啊啊啊……”
清幽的聲音顯得小心翼翼,麵具蒙臉的黑色半透明君一點點地走近陶壬彥,綿軟地手伸出,卻被呼吸急促起來的陶壬彥拍打開,反射性後退的身體撞到了書桌上,畫板和前一晚還未曾洗去幹涸顏料的調色塊板砸到陶壬彥身上。
痛感讓陶壬彥慢了一拍,潛意識開始發抖的身體避不開也許衝過來想了結他的“阿內”,然而衝撞過來的“阿內”沒有了結他,而是將他抱著,哐嘡地聲響過後,陶壬彥沒有感覺任何痛感。
不是阿內,是無臉男。
諷刺地笑了,這次陶壬彥的淚水止住,他沒有時間BLX,除了日常生活,他還要複仇——如果連“替身”都不能麵對,陶壬彥你個廢物要怎麼麵對阿內。
疊加的記憶開始分離,陶壬彥眼神晦暗不明地推拒這樣近距離的觸碰。
無臉男感應到抗拒,直接鬆開了最想見最想見的人類,雖然他很不舍。他伸出了被水果刀插入的半透明手部,“啊…啊…”地一邊說著一邊緩慢地舉動兩下——要小心,一定不要傷害自己——他急切地想傳遞這樣的意思。
陶壬彥愣神地盯著無臉男將水果刀拔出,那個凹陷下去卻沒有流出血液的小洞,短時間似乎不能恢複。他不能違心的認為這不是傷口,也不可能傻逼到不知道無臉男在保護他,因為那是他擱在書桌第二層,方便切水果用的刀。
無臉男另一隻手突然抬高,在陶壬彥瑟縮之前將什麼東西蓋到他頭上,暖暖的,然後被綿軟覆蓋的是脖頸,熱熱的。幹涸在手上的血液提醒了無臉男傷口的存在,能處理這些的他晃悠地找到藥箱,以跟身材不符的速度快速小心地包紮好陶壬彥的雙手,然後為陶壬彥套上他認真用毛線編織的手套……暖得陶壬彥的心都顫唞了,連呼吸都為此而變得緩慢——這一定是夢,否則怎麼會有人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