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弋也沒繼續琢磨,就伸出手:“認識一下吧,我叫林弋,是個大學講師,主講美術方麵。說起來咱們也算同行,都和藝術有關,對吧?”
溫祈哼笑一聲,也沒伸手,就盯著林弋佯裝客套的眼睛:“所以?”
盡管有被拆穿心事的危險,林弋卻仍是臉上堆笑,硬著頭皮回答:“所以……留個聯係方式怎麼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得,要一破電話號碼能拐出十萬八千裏的除了林弋一般爺們真幹不出來,這事要換秦安也就分秒鍾的事——一句話,給不給,不給老子自己查去,查出來信不信給你擱百合網上?
可惜,林弋不是秦安,林弋……是個矜持的人。
而意外的是,溫祈這次並沒有拒絕。
默默記下手機屏幕上一連串數字,林弋抬起頭,明顯有些得意忘形:“那什麼,我送送你吧。”
溫祈斜眼,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咬字清晰:“再見,林先生。”
林弋一怔,然後輕笑起來,點點頭:“下次——”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已經邁出休息室的溫祈突然間折了回來,動作幹脆地鎖上門,轉頭,臉上是極力壓抑的慌亂。
林弋嚇一跳:“怎麼了?”
溫祈也沒吭聲,就麵色凝重地環視一圈。
休息室不大,裏麵有個職工專用的衛生間,幾步走過去,溫祈推開門,視線落在那扇窄小的窗戶上。
林弋正一臉納悶,剛要往前湊合,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擰動門把手的聲音以及不耐煩的大力拍門聲。
條件反射地挪動幾步,林弋瞪著眼睛,盡量遠離門口那塊是非之地。
不過……話說,這他媽是什麼情況?
扭頭看向溫祈,林弋滿眼詫異。
可溫祈連頭都沒回,就盯著窗外那層鐵柵欄若有所思,幾秒鍾之後,彎腰打開洗手池下麵的櫃門,仔細翻找起來。
拍門聲越來越大,夾雜著某個男人的叫嚷,林弋聽不清那人喊的是什麼,隻模糊地聽到幾聲“溫祈”。
眯起眼,林弋走到溫祈跟前:“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溫祈沒回答,從櫃子裏拖出滿是灰塵的工具箱,打開蓋子迅速掃了一眼,然後從裏麵拎出一把鉗子。
“我來吧。”
察覺到溫祈的意圖,林弋急忙湊上前,接過對方手裏的東西,踩著馬桶蓋兒攀到窗台,蹲在上麵去鉗窗外的鐵柵欄。
而事實上,林弋也不是個會幹粗活的男人,在家裏這種事一般都是由南哥去做,他頂多就是個跑堂遞東西的主。而剛剛之所以大手一揮將活攬到自己身上,主要是林弋就下意識覺得,覺得溫祈一雙藝術氣息極為濃重的手實在不適合幹這麼接地氣兒的活。
就是這種下意識,讓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同溫祈相差懸殊的實踐能力。
眼看外麵的人就要破門而入了,林弋忙得滿腦門兒都是汗,愣是連一根柵欄都還沒弄斷。
好在,溫祈並沒說什麼,也不像一開始那樣著急,就靠著牆壁好笑地看林弋那張明明急切卻明顯故作鎮定的眼。
最後,林弋抖著手好不容易弄斷了中間一根,正掰著鉗子往旁邊用力,溫祈的聲音突然傳過來:“可以了。”
林弋抹了把汗,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扭頭半信半疑:“這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