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說林弋是活該也好犯賤也罷,總之,即使到了眼下的地步,他依舊覺得,溫祈這人,真是越看越他媽順眼。
而讓人意外的,還有座位上的西裝男。
那人竟然一直沒吭聲,事不關己一般,甚至都沒往這邊瞧上一眼,就冷著臉一仰頭把整杯酒都給喝了,之後起身,彈了彈剛才濺到西裝口袋上的玻璃碎屑,抬腳繞開地上的林弋……走了。
“別跟來,今天不想見你。”
走之前丟了這麼一句話過來,透心涼的冷。
毫無疑問,這話是對著溫祈說的。
林弋皺眉,下意識看向溫祈,卻見他真就聽話地站在原地,目送西裝男離開。
酒吧裏偷瞄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摻雜了各種各樣的目光,鄙夷,驚豔,興奮,猥瑣。偏偏,溫祈的眼裏隻有西裝男,後背挺得筆直,沒有絲毫尷尬或是無措,就那麼堅定地看著對方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不見。
起身拍拍褲子,林弋撓了撓下巴,在溫祈身後輕咳一聲——
結果還不等林弋開口,溫祈就忽然轉身打斷他:“我對你沒興趣。”
微微一怔,林弋一句話卡在嗓子眼裏差點把自己噎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仍免不了有些尷尬。
不過可喜可賀的是,林弋從來就不怕尷尬。
盯著溫祈額角的傷口停頓幾秒,林弋沒吭聲,抬腳就往外麵走。
☆、3.矜持,矜持
買來藥水和紗布,林弋將溫祈堵在酒吧門口,不由分說又推了回去。
溫祈呢,也沒躲,就冷眼看著林弋,一副懶得跟其掰扯的模樣。
酒吧裏仍舊非常吵鬧,林弋拉著溫祈一路張望,想找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你怎麼回事兒?”
眼前突然冒出一人,是秦安,正皺眉看著林弋,沒好氣地問。
林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抓過來問了句:“這有沒有人少的地兒?”
秦安瞄了眼林弋身後的溫祈,又看了看林弋手中的藥物,知道眼下說什麼對方都不見得能聽進去,就還算識時務地轉身,帶林弋去了服務生的休息室。
話說秦安這人吧,太了解林弋了,他沒見過林弋對誰這麼主動過,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見著林弋對一個男人這麼上心了。所以,盡管一肚子的問題跟話要講,他仍舊沒再說什麼,就拍拍林弋的肩,先回大廳繼續招呼狐朋狗友去。
結果等林弋手心冒汗地包紮完,盯著手上裹得跟顆椰子似的小腦袋剛要咧嘴笑,溫祈不緊不慢的嗓音也隨之而起——
“我剛兒說了吧,你沒戲。”
林弋一挑眉,卻也僅僅停頓幾秒,之後垂下眼:“恩,我知道。”
“知道就好,”說著,隻見溫祈站起身,摸了摸額角的紗布,“你還有別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拉近,林弋反倒有些不自在,就瞄著對方的下巴輕咳一聲:“……沒事了。”
而林弋也是這時才突然發現,溫祈的下巴左側其實有一道半指來長的淡色疤痕,因為位置靠下,所以不是很引人注意。
很奇怪,林弋竟莫名其妙地對這條疤痕的由來極為好奇。
不過很明顯,溫祈不會告訴他,至少,現在不會。
別開眼,林弋扶了扶鏡框問:“溫先生……是做什麼工作?”
溫祈本來已經打算離開,聽見林弋的話,止住腳步,回答得倒也痛快:“鋼琴師。”
這個答案不是特別出乎林弋的意料,早在他注意到對方的雙手時就隱約有了這樣的猜測,隻是當溫祈說出“鋼琴師”三個字的同時林弋好像下意識又想起了什麼,可惜,還沒來得及捕捉便一閃即逝,怎麼都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