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伯度過去,都神秘聖潔懸掛在高不可及的地方,冷冷地俯視著芸芸眾生。
我們的愛與恨,我們的生與死,都不在和它有任何關聯。它曾經是,也將永遠是高於我們的存在,它把它不可思議的美麗,用另一種方式烙印在天空。
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裏回響起來,極度溫柔,極度美麗,“聖浮裏亞沒有夜晚,但是每年的六月六日,我都希望你能看見星光。”
路西法,他留給你的星光,你看到了麼?
越來越多的人彙聚在廣場上,他們不明所以地恐慌著,大叫著末日來臨了。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擁擠,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不知什麼時候,哈尼雅走上了聖殿的階梯,他手中還握著聖劍,背後的六翼仍然是無瑕的白,卻閃動著耀眼的銀色光芒,如同星空。
人群慢慢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神都看著他,仿佛看著新的神明。哈尼雅優美而莊重地一步步走著,直到登上階梯的最頂端。
我們仰視著他。少年的發梢和羽翼都滿載著星輝,那是最聖潔美麗的光芒。
他渾身浴血,眼神卻清澈堅定,他駐劍而立,端莊威嚴,就像耶路撒冷城中,米迦勒的雕像。
在數萬人的矚目下,哈尼雅開了口。
“你們自由了,”他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像大提琴一般優美莊重,“上帝死了。”
人群靜默了一下,接著爆發出一陣不知是歡喜還是驚恐的呼號,陷入了比方才更大的混亂中。貝利爾握著劍直直地站立,梅丹佐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我在人群的縫隙裏看到拉斐爾,他臉上的淚痕像浸滿苦難的河流。
*尾聲*
許多年後,它被人們稱作聖光之役。
這是一場浩劫。
許多人死去了,然而我活了下來,活下去的代價就是要承受思念和哀傷。雙重的記憶沒日沒夜的在折磨著我——路西法的,我自己的,然而無論是誰,都在提醒著我一個事實:我失去了他。
對我而言,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紀念冊,時時刻刻勾起我對米迦勒的回憶。有時候,我會對自己說,那個空間沒有隨神的毀滅而崩塌,米迦勒還活著,隻是我們永遠無法相見。
這樣的安慰並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悲傷像一個如影隨形的老朋友,要陪伴我直到死亡那天。
世界仍在運轉,生活還要繼續。哈尼雅按照米迦勒的願望,組建了共和式的天界新政權,這遭到了以烏列為首的老貴族們的一致抵抗。戰爭沒有結束,戰爭才剛剛開始。
戰鬥無處不在——在會議室裏,在演講台上,在學校裏,在大街上。。。。。。甚至在廚房的餐桌上,在臥室的床上。
每天都有人死去,暗殺,暴動,然而我總是能僥幸躲過一劫。我,哈尼雅,梅丹佐,我們都是早該死過數萬次的人,然而我們都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
“亞爾,”又一次傳奇般地平定了一場暴動,哈尼雅悄悄地問我,“你說,是不是他在保護著我們?”
“哪個他?”
他低下頭,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神。”
我擺出長輩訓斥的麵孔:“這不是一個領袖該說的話。”
耶和華早已成為邪惡的代名詞,專製和殘暴是他唯一的特性,不過短短的一百年,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那不屬於塵世間的聖潔和美麗。
“亞爾,你知道麼,其實他對我很好。”
“恩。”
“那時候父親不在家,天父出去和女人約會,我很怕黑,不敢一個人睡覺,他就會來陪我,還會給講故事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