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總將自己定義為慈悲為懷的神仙,幹的一樁樁一條條的荒唐事,有些不要臉。想的一宗宗一碼碼的幺蛾子,十分不要臉。凡人的事同她無甚搭介,半毛錢的幹係也沒有,隻將珠子收了便好,她卻委實做不到,大概應了這顆至情至義小珠兒的影響,今日她感觸頗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感觸泛濫不可揲時,韶綰的一雙山水眉眼,正情誼滿滿地將老天拔地的青天爺爺望著,嘰裏呱啦講了許多,端端豎起耳朵聽的時候,已講到換藥這一段。
她沒能將韶綰如何尋藥磨藥,再上藥的過程一根直繩得聽到底,其中尤為重要的脫衣裳那段,她尤為沒聽到,便尤為地遺憾。展耳,卻是在漫天辰星,亮堂堂的繁星們,眨巴著眼將幽沽裏頭的情哥哥和情妹妹瞧著。
兩人中間隔著火堆,火信子吱吱吱竄著,左右將沉默的哥哥妹妹覷了覷,見皆不吭聲,便吱吱吱竄得更紮勁。
須臾,待兩匹終於本能的馬兒依偎在一塊追憶錦瑟後,韶綰吞吐著口水沫子,麻溜地問了聲:“傷口還疼不疼。”
玉袖可以想象伍月回答,你來被流星箭矢戳上一口,傷一傷便曉得疼不疼了。
他果然是這麼答的。
韶綰隻當沒聽見,認真道了句:“倘若你不撲過來,那麼在這裏狼哭鬼嚎的,便是我。”
火信子似朝他吐了吐,照得他臉發紅,著實像一個不好意思的男孩,不曉得是真不好意思,還是不懷好意思,他啊了一聲,加厚城牆似的臉皮道:“大約是英雄情結作祟……”
她啞了啞,炫紫的藤蘿瑩瑩閃光,映上一副忍笑的畫容:“嗯,你這個英雄是否忒柔軟了些……”想然曉得這是一句必會被打斷的話,她沒接下去,被伍月急齁齁打著咳接道:“咳,我以為一個姑娘家被人救了之後,總要感激涕零一番,即便不能湧泉相報,也將門麵話說一說,就是那些,無以為報,隻得以身相許便是門麵話,雖然我從沒想過娶一個比我強的姑娘,但你即便說一說這個門麵話,也沒怎麼,權當百無聊賴,慰籍慰籍我這個柔軟的英雄。”
一腔氣話說的急了些,便伏在一旁猛然做咳。韶綰隱隱見後肩冒出點點紅斑,將心底軟了軟,伸手將吱吱吱礙眼的火苗子繞過,替他順了順,邊歉然道:“嗯,你慢些咳,萬一流星箭矢沒能將你戳去一條命,咳著咳著便被咳去一條命,該是多麼的賠本,多麼的劃不來……”
手下的健碩背脊頓了頓,卻見柔軟的英雄憤怒地將自己望著,她收回爪子,甚覺尷尬,紫藤蘿滴落一滴晶瑩,蜻蜓點水地將她靈台照亮,幹巴巴笑了笑:“你也沒那麼柔軟,自然不能咳一咳便咳去一條命。”
他依然有些怒色。
不曉得何時,她已陷入一個漩渦,努力討好他的心情自心田冉冉冒煙,盯著一雙星輝燦爛的眼問道:“但你方才若不替我擋了這一箭,而是順帶再送我一劍,不僅雪了前恥,且能將我這顆心頭毒瘤一並銷了幹淨。”舔了舔嘴皮,低著頭問:“你為什麼沒這麼做?”
他一副吃驚的模樣,很難想象韶綰是抱著什麼心態講出這一番自縊的話,但她問的挺切合道理。倘若伍月的腦子沒被英雄情結燒的過火,便不會拿自己的命換對讎的命,擺明是腦子燒壞了。
伍月的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