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你,端端一個一萬歲的小神仙,較之人家三百歲的奶娃娃還不如,要阿衡分許多心思在你身上,你罪過忒大,將這些白糖糕吃掉,不信你不長膘!”

白團團鼻涕眼淚一大把,吐出幾塊白糖糕,揉著腦袋:“我本來長的慢有什麼辦法。”仰起小腦袋大叫:“再說,你自己臉皮忒薄,不能巴拉住哥哥,是你沒本事,我見其他幾個姐姐直接撲哥哥身上巴拉住的,你為什麼不直接撲,她們說喜歡啊愛啊皆是不講道理的,為人都不大講道理,你為仙更不需講道理,將臉皮一厚,直截撲到不就行了,舅舅你忒沒本事了。”

水豆腐紅了耳根,結巴道:“這,這樣忒快了些。”

白團團不屑地皺鼻子:“慢一些也行,但也要死皮賴臉巴拉住哥哥,不能被他罵一罵便淚汪汪跑了,打情罵俏一辭你都沒理解通透,哥哥越罵你表示越喜歡你,你就當作自己沒臉,賴著就對了。”

水豆腐似遭了電擊,神采飛揚道:“看你支舅舅這樣多的招數,下回舅舅少欺負你一些。”

對話到這裏戛然而止,三隻雪豹聽得迷糊,似在藻澤泥漿裏頭遊的糨糊,但不拘遊的姿勢如何,人還是要捉的,二世祖也是要訓的,三把兵器祭出來,便同水豆腐對上膛。

三隻雪豹沒能料想,身無四兩肉的水豆腐能將氣焰撥得恁般高調,也是有本錢來撥的,於打架方麵除卻玉衡,他從不拿端正的狐狸眼瞧過旁人。雪豹們也沒例外,同他站了數十回合,便一一敗北,被逼出原形,捆成了一團撒著黑芝麻的白糖糕。

水豆腐以一敵三之事傳得挺快,身子大好的玉衡收到信兒後,立時趕去看覷那位被宣傳得沸沸揚揚的小英雄,心裏頭無端地焦灼,以為即便水豆腐身手再高端,與他對盤的三隻雪豹,到底是百裏挑一的厲害家夥,水豆腐怎麼也得受些不小的傷。

拖著這樣的焦灼趕到水豆腐房裏時,水豆腐倒像隻剩一口氣兒的模樣,玉衡十分震驚,震驚裏頭還不忘分出些憤怒,便遷徙到三隻被封口的雪豹頭上。

如此,寢房裏頭便變成這幅境況,玉袖默默蹲在床畔,默默揉著腦袋,一麵看雪豹被灰熊揍著,一麵聽玉衡同隻剩一口氣兒的水豆腐歉然道:“委實對不住,這本是我的事,受傷的也該是我,卻拖累了你,我心裏很是過不去。”

隻剩一口氣兒的水豆腐半眯著眼,晃腦瓜晃得很起勁。

玉衡繼續歎氣道:“前幾日我高燒燒糊塗了,說了些重話於你,我原本不是想說那些話,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晃腦瓜晃暈的水豆腐將半隻眼用紗布包著,隻能將另一隻睜得圓不溜秋的,擠出些水來:“那你原本要說什麼話?”

玉衡努力想了想,真心誠意回答:“我以為自己不能顧看好袖袖,當哥哥當的忒失敗,不能顧看手底下的人,當頭頭也當的忒失敗,作為宗門裏的幹事,卻令得你們回回蹺課蹺得這樣成功便宜,也委實失敗,嗯,我為仙便是一件失敗的事。”

水豆腐的眼色黯了黯,慢慢道:“也沒怎麼失敗。”看向玉袖:“對不對?”

不懂事的白團團猛然點頭。

玉衡主意到她頭上的幾個大包,訝然道:“袖袖,你頭上幾個包是教哪個混賬搓弄來的?”

她訝了訝。

水豆腐也訝了訝。

他指了指被封口挨揍的雪豹:“他們仨搓弄出來的?”

不懂事的白團團依然猛地點頭。

他朝灰熊遞了個眼色,於是乎,灰熊揍得也愈發起勁。

回頭再將表情回歸歉然:“然即便你們以為我不失敗,到底拖累了你,你若要什麼,我定然拿來補償你,便是西王母的蟠桃,我也去替你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