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片沉默,玄真自是黯然了眼眸,很有些舉足無措,幹澀道:“我曉得自己負了你,你不願回來,也是……”抿著嘴唇,堅難開口:“也是對的,我沒立場央著你回來。”
和風得了一聲微歎,她仰頭將他望著,體力不支的境況下,難能可貴再流出幾滴淚珠:“你沒有負我,負我們的是老天,但若你覺得虧欠我,便日日點一炷香,長伴青燈吟誦。”樹梢尚俏麗著一朵傲然的梅花,正與水眸倒映成鏡,笑道:“忘記告訴你,你為我剪的窗花,我很喜歡,被你燒毀,卻十分可惜,來年記得再替我剪一張。”而後緊閉雙眸,唯有白色悄然而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今年最後的晚梅,終於凋落。
被白色籠罩的人手裏微微一顫,將懷裏睡得沉甸甸的搖了搖,輕聲道:“如卿?”沉默的風刃銳比尖刀,他終於意識到什麼,立時將她抱起來,卻因使不上勁道,趔趄了幾步,雙雙跌落。
雲霧撥散,高陽將嶙峋光斑灑在兩人身上,光暈中隻能見他緊緊環抱著一個女子,哀聲陣陣,最後以輕歎結尾:“你回來的時間太短,而我明白的太遲,終究失去了彼此。”
如卿一事了賬挺快,較之青龍那碼情債,雖沒賺得什麼,卻也沒妨害,玉袖左右尋思,以為難得做些好事,替向來沒仙德的自己積些陰德陽徳也不錯。但這個想法沒過幾日,便聽聞如卿同玄真紛紛彌留了禮物與她和鳳晞。
鳳晞得的是一把梅花繪絡的羅扇,同之前的竹笛與鬆琴湊做一堆,恰湊成歲寒神器。同窗的幾位十分羨慕,挨門挨座的要借來耍一耍,但因歲寒神奇是個認主兒的,任憑他們怎麼使喚,也沒有動容的跡象,便隻能幹瞪著眼饞,漸漸也敗了耍完的心思。
送與他的玄在囑咐,歲寒是個了不得神器,如何了不得卻也沒見過,全憑傳聞,乃是個千變萬化的神器,能救萬民於水火,這是優點。至於缺點,從他避重就輕的閃爍言辭,能舉一反三地推敲出,乃是個要人命的缺點。
玉袖便與鳳晞囑咐:“若是確確要人命的,我還是央著師父,使個咒法將它封了。”
鳳晞卻笑道:“你這般小題大做,是否緊張過度了。”
她盯著他,徒然怒了怒。
他安撫道:“我又不是什麼大英雄,要拿它救六界之人,嗯,我為人有個缺點,便是十分斤斤計較,小氣得不行,除了你,旁人我一概不理。”
他說的十分真誠,眼神十分真摯,若說她是神仙屆裏頭,萬年難得一介的不大度的神仙,但在感情這碼事上她卻不得不大度。譬如這時她若小氣得不能相信鳳晞說的,便同不信虎毒不食子一般的話,那就很對不住他的一番情誼了。要曉得,喜歡對方,就是全權相信對方,即便她表現得排斥這個物事,也得考慮到對方的情感上,自而大度擔待這個排斥的物事,即使它同偷米的耗子,偷腥的貓膩一般鬧心。
玉袖遲疑地將桌案上的三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神器望著,違心將頭一點。
如卿送與玉袖的則是尋了許久的小珠兒,正是一顆橘子皮顏色的。是以,她將方才不愉快的掃得幹淨,決意要同玄真道番謝。
矯健地翻過高牆,院裏那棵寥落的梅樹上,最後一朵梅花已然毫無蹤跡,枇杷則統統過熟,紛紛落地化膿,空中有濃濃果香飄散。
她輕叩玄真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