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清淚落下,青珂伸伸手,想要拂上他的臉龐,但興許扯到了傷口,忒疼了些,便垂了下來,低低嗚咽了聲:“阿謹,隻要你活下來。=思=兔=網=
刺客伸手朝刀鋒一抹,陰鷙蓋住了濃情,將刀祭出幾寸,順著冷冽的風口切去。一時間再次鋒芒交錯。
俟兩人拆到數十餘招,因體力透支的緣由,便雙雙呈疲乏顏色,但速度卻不減弱。刺客一麵找著薛謹罩門,一麵急速揮舞青峰,誓要將刀口那一抹陰鷙切入其膚,卻每每教薛謹艱難躲過。刺客十分不甘,分神中便掃到青珂。
玉袖蹲在一旁,看到此處暗覺糟糕,果然刺客下一步便調轉槍頭朝青珂刺去。
一陣冷風掃過,薛謹情急之下紮入他的腰椎。
須知刺客方才對著青珂的那招乃是個虛招,目的便是要薛謹自亂陣腳,好令他切入突破口。
薛謹很是爭氣得著了道,對方虛晃一招過後,來個回馬槍砍中他的小腹。
但腰椎那一紮,亦不是纖弱地一紮,狠狠斷了他的腰椎盤,一動便牽係全身骨骼神經一道痛,他隻得將身子扭捏得歪在石壁一隅,怏怏躺著。
至此,算是將幾個刺客了賬,但那位歪歪扭扭躺著的人笑著與薛謹解釋道,他方才摸上刀鋒的乃是他們秘製的一種奇毒,為的便是取薛謹的性命。青珂死活與否卻並不相幹,她不若是一枚棋子,如今沒用了,自然棄之。
偷窺到這裏,玉袖一麵在心裏暗暗鄙視他一番,一麵覺得其中有一些情節不對頭,但究竟是什麼。她咬著指甲想了許久,直到鳳晞扯開她的手指,也沒鬧想明白,卻看著鳳晞春花臨月的一張臉,十分要命地將她望著。她默默收回爪子,疙瘩道:“呃,咬手指這類的癖習,不是什麼好癖習。”
鳳晞點頭:“誠然。”
她又轉回了口吻:“但我卻習慣咬一咬了。”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那就改掉。”
她卡了卡:“這個是否有點……”眼裏瞟到他一雙鳳眸似笑非笑將自己望著,驅走幾分火把渡來的暖流,她義正言辭道:“定然是要改的。”又覺那幾分暖流溯洄上來,偏頭見他笑得更加要命,聽他暖暖開口道:“如此甚好。”
她幹幹地笑了笑。
如今她落了凡屆,這生活過得委實淒涼。
回過頭看薛謹,他硬撐的精神頭垮塌,跌入青珂懷裏。水光燭光交彙,霧色濃濃,東方第一縷光芒照在臉龐,十分淒楚。
周身呈一片鳴金收兵後的頹垣廢址,金龍青劍落寞地躺在一旁。青珂跪在他身側,唇凍得發紫。
薛謹依然沒心沒肺扯出一個笑,不慌不忙地喚著:“阿珂。”
青珂蓄著淚,沉痛地望著那道漆黑的刀口,輕輕將額頭抵在那道黑口,顫著唇道:“我在,你不要說話,薛謹你不要說話。”但一般在這種時刻,不是你想他不要說就不說的。依玉袖往年瞧的戲本子,紅顏才俊在生死離別的時刻,總有許多話想說,然後才發現說不完,最後決定長話短說。
薛謹的眼裏蓄滿哀傷,用潦潦幾行字去敘述他苦短的一生,言語間感情,飄渺得又仿佛在講一個故事。興許一個人在經曆莫大傷痛時,才會將自己的事表現出一副不關己的形容來:“我的娘親一生都在尋找背叛她的男人,寧可丟下我與家姐,獨埋黃土,也不願多看我們幾眼。家姐卻也是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背離我。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