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才能成長。

一時的分神,廟裏的香火漸漸淡去,轉眼間局勢令玉袖來不及消化。薛謹握著青珂的手反扣在她身後,低頭將唇貼在她耳邊,眼裏滿是嘲意:“你想殺我?給我個理由。”

青珂害羞且憤,一手與他進行著拉鋸戰,另一手試圖逃出他的鉗製,最終意識到男女力氣的差距,猛地抬頭,對上他的鋒芒,道:“你可還記得,陳境皖徽沐氏。”

薛謹呆掙片刻,冷冷道:“不記得。”

大約是冷光的反射,照得青珂的臉色慘白,從心底湧出的冰冷。她以為如薛謹恁樣冰冷的手沾無數鮮血的惡魔,當然不記得刀刃下難計其數的冤魂。看此刻的形式,她非但報仇無門,更淪至其手,難得善終。

正待她將抱著必死之心的臉色白了一白,薛謹的冰冷卻瞬間融化,令冰山一角崩塌的溫暖。不知何時,他已鬆卻她的一隻手,抬起她瓜子尖的下巴,笑道:“騙你的。沐家是用毒的一把好手,但卷進政治鬥爭中,不免要惹些麻煩。他們將你闔族幾百條活生生的人命賠了進去,獨獨留下你,對不對。”

青珂慘白的麵容瞬間凝聚了一層疑雲,雙眼茫然地將他望著,疑惑得很,不解得很。她從樓時遷那兒曉得的版本,是薛謹因私人恩怨,著人下的毒手。今日且不說他孤身一人,道出的緣由竟是她爹因摻了政治裏頭的一角,方引火上身,引狼入室的?

趁著她┆┆

青珂插問道:“做夢能變出衣服?”

玉袖咽了咽口水,她暗示得這樣明顯,倘若青珂不發現,那隻能說明青龍一族的普遍都是低能。

她指了指衣服:“誠然。”

薛謹笑了笑:“玉公子真會開玩笑。”

玉袖拂額道:“興許本少是位落了凡的上仙,也未可知。”

鳳晞瞥了她一眼,刺了她一句:“倒像隻咬人的野貓。”

玉袖火氣猛熾,準備要給鳳晞一腳,令他的記性好好長一長不敢拿腔作調地刺她,便逮著一隻腳使出吃奶的力氣踩了踩。

薛謹猛地將一口茶噴到鳳晞胸口上,浸濕了一片。

見他乍青乍黑了臉,玉袖默默收回來腳。

咳,踩得過火了。

三雙眼睛依舊溜來溜去,大多往玉袖身上溜,她隻哽了一瞬,立時提起誠懇夾帶教導的口吻對鳳晞道:“師兄你怎麼這麼沒風度啊,瞧薛謹比你俊俏,你便踩人家啊,遭報應了罷。”

鳳晞揚眉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玉袖停了停,覺得身體有些熱,腦子也有些熱。青珂呆呆地看著薛謹揉腳好一會兒,玉袖才轉過來道:“風度什麼的不重要的,你莫在意,莫在意。”

鳳晞撐著頭看她,好看的丹鳳眼眯了眯,像是一潭盈滿彎月的鏡湖,“你是說他比較好看,你喜歡長得比較好看的?”

“啊?”玉袖呆滯片刻,方察覺他先前那句話的點,乃是在後半句,急忙接上:“唔,卻也不是,外表什麼如同金錢乃是身外之物。”嘿嘿了兩聲:“嗯,身外之物。”

鳳晞甚滿意地點頭:“那我們再將風度這個問題談一談,你是說我沒有風度?既然沒有風度是不是指可以隨便對你做什麼,嗯?”睫毛上端的那輪彎眉挑的婀娜多姿,並且漸漸放大。玉袖眼皮象征性地一跳,捂著眼皮騰地跳遠,擺手道:“不不不,是本少忒沒風度,忒沒風度了。”

婀娜多姿地眉毛繼續靠近,進一步千姿百態起來:“哦,那你可以隨便對我做什麼,我不介意。”

玉袖在心裏暗暗叫了兩聲苦。誠然你不介意,她也不介意,但過分的不介意,便會醞釀出難以預料的禍端,比如有個寶寶之類的。

但她還沒有這方麵的心裏準備,也沒經驗,想象中是個很麻煩很痛苦的活計。且介她心頭還紮個根誅仙的梗,因此便不能不介意了。

她作出苦惱的模樣,看著遠處窮山萬裏,天邊飛舞的雪絮纏繞著繪著一副千奇百怪的雪景,指著遠方隱約能見到冬鳥劃過天際留下的白煙,裝做很有幾分感概道:“再痛苦的環境,動物總是本能尋求生存之道。是以我們也莫能落後,休息夠了便做緊上路罷。”說完,像兔子一樣撒開腿便跑,將身後的綿綿輕笑,丟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