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袖納納想了想,說的也並無道理,將這樣一個殘破之國奪回,卻也沒多大好處,反添了煩愁。

儒士神秘一笑,手中折扇應景唰開:“西荒便有兩大仙山,昆侖長留,隨意進不得,觸怒仙者,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但稀奇非常,當時燕世子巧入兩山之間一座仙丘,得以保住一命。他人因難以再追,便隻好作罷。”停頓片刻,收了扇,接著道:“至於奪的名目,興許出於個人國仇家恨,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嘛。然世子那風急電掣的手段卻不得仔細,但諸國願協助燕室光複,我料得燕世子定不簡單。縱觀目下局勢,他必已暗中部署十幾載春秋。我從秦國打聽到,秦王三難燕世子,一為北荒的冰蓮,離冰即化。二為秦學士畢生瀝血而製的奇門遁甲。三嘛……”見青年滿眼期待,急切又激動,儒士高聲一笑道:“是要金珠上萬。”

青年先是複手擊案,怒道:“獅子大開口,燕世子尚未回國,哪裏得來恁般多金珠。”而後又顫唞道:“那他都過了?”

儒士鎮定道:“其一,他遣人雕了座栩栩如生的冰蓮,再將真的那朵冰蓮融於水,一同送與秦王,當是時他的侍衛道:‘秦王未說明必以物態呈之,此作不僅能品嚐冰蓮,更能束之高閣日夜觀賞,豈不兩全。’而後又授其破了百年無人闖破的秦方陣。他本人未到,卻達成兩項,秦王當日乃是綠著張臉應承下。至於萬把的金珠,世子打了保票,不出一年便送至。秦王得了座保山,自是欣然接應,說是一旦金珠到位,傾國之兵力,必將燕國奪回。”

青年讚歎時,身旁趴著的老頭悠悠抬起頭,白日裏卻喝得醉怏怏,酒糟鼻上滿是麻子,翻著白眼道:“噯……我記得,燕世子叫……叫……”最後還是沒說,醉暈過去。

掌櫃本聽得津津樂道,見此趕忙將他扶住,道:“本店常客,莫理他,莫理他。”將他拖到一旁,轉回來道:“且不談國事,小人聽聞於相爺府裏,似乎鬧鬼。”

青年人立時被轉引去,掌櫃見他有興致,便道:“晚間有人路過,嚐聞梆榔聲,並那女伶怨曲。坊間說是於老爺的三位夫人,出來尋男子吸魂,傳說呀……”

後麵的則是他瞎扯了。

綠頤拿了茶壺,替玉袖斟了盞:“你聽方才他們說的,是該怎麼辦?”

玉袖單以為綠頤的這一問,問得十分莫名。方才他們說的這麼多,這‘怎麼辦’卻是哪門子的辦?

但見綠頤懇切的目光,她又不好推辭。抬頭朝屋外探了探,不曉得何時起的小霧,更不明白為何夏季也會有霧,卻見河蓮漸朦朧,似被氤氳纏繞的出浴女子,令人心馳神往。

玉袖打了打腹稿,摸上茶杯,潤潤喉道:“能怎麼辦,凡人掐架,神仙當則看官便罷。燕國如今貧瘠,王室式微,上天勢必要令燕世子這類傑出的人才橫空出世,將燕國重新扶持壯大。國家的興旺更迭,便如一國文化薪火相傳,一代代皆是這樣傳承下去,再一代代泯滅。總會有一個優秀的領導者,在懸微的那個關節點,將它托起,重新接上軌道。”再喝了口茶,見綠頤一臉迷茫,興許她沒懂自己說的,便又解答:“你是在想如何得到萬把的金珠,這卻不難,許多山脈至今藏著黃白星子,他這麼有本事,豈會不去挖。雖然一年的時間委實緊了些,卻還能用叨餂的。世上行騙者何其多,端看個人智慧和道行。斂財的金主屈指難數,駑夯者不勝記,區區萬兩還怕叨餂不到耶?”

綠頤目瞪口呆。玉袖深以為她是被自己一番高深的論述嚇傻了,便問鳳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