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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蝶被勸回來,她摘了身上的金銀器具,去找韓鈺。書房裏打瞌睡的小廝沒給她好臉色看,說是韓鈺一月中就沒回來幾次。這點她心裏曉得,她很關心他,是他不關心自己很久了。但是這樣重要的一晚,她卻希望他在家裏,來這一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慕蝶明知韓鈺不在,心裏卻依然存個念想,希望他在。玉袖想了想其中緣由,大致上分為兩個原因。其一,倘若韓鈺在家裏,表示慕家這件事與他便沒有多大幹係,她能放心。其二,且不拘有幹係否,韓鈺是皇親。倘若慕蝶托他與衛王討個人情,不至於判慕恪死罪,迭配個邊疆也比死強。

是以慕蝶日夜守在書房裏,三天裏頭隻吃了兩口水。三天之後韓鈺回來,見到她便直接開了大門,將真山顯露:“我一月前說過,這件事沒有完。我自以為憑你的聰穎,應該是懂得幾分。”他穿著石青貂裘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麵前:“你也曉得沒了至親會難過麼?你差那些人傷害阿甄時,你有沒有體諒過我呢。”

她隻單薄了一件素衣,眉眼冷冽而清醇簡單,未上紅妝的麵容比一般女子強了百倍不止。對著恁樣美麗的姑娘,若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好好珍惜,卻奈何韓鈺為人不大正常,身世亦不正常,感情看起來更不大正常。

她緩緩道:“你說的那些傷害,我沒有做過。我想即便是這樣說你也不會相信,人心這種物事,頂頂受不得的便是拷問。韓鈺,你說我沒替你好好敁敠一番,但你捫心自問,你何嚐替我好好想過呢?”

她看見他微微震驚,退了幾步,方拿鮫巾掩著咳了兩下,緊緊攥在手心,“可事已至此,你隻說如何放過慕家才是個正經道理。”

他抿著唇,似下了莫大的決心,將藏了許久的心事道出:“阿甄的血症近日有些反複,需要鮫人血,稍作調養。慕蝶,我頭裏便曉得你是鮫人。”

從一開始,認識你是個局,愛上你也是一個局。

說出這樣一個布局已久的謀略時,他沒有甚麼愧疚的表情。

冬風從敞開的大門外,呼嘯而進,凍幹了臉上的霜花,割落了心上的炙愛。但聽枝椏上的白雪激動地滾下來,在地上炸開一朵冷花,瞬間粉身碎骨,昭示了他們告罄的感情。

一串串珍珠頓時如雨落玉盤,鮫人的眼淚落地為珠,價值萬金。倘叫旁人曉得這碼事,她將會饑荒不斷,薅惱頻頻,這也便是從來見不到她哭的緣由:“我原來以為你總是愛過我的,那些曾經對我說的話,即便現在沒能實現,總算在那一刻是真心的。”抬手摸了摸眼睛,向他道:“到頭來,你卻告訴我,迄今的那些美好都是假的,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唱著很歡快,而你落個配襯的對手戲也演得很歡快是嗎。”

他的身子猛地狠狠往後一撞,張了張口,卻沉默下來。

她收起地上散落的十幾顆珍珠,交於他:“韓鈺,你以為,鮫人是沒有感情,沒有真心的?你覺得湘韓院的那位是你的兄弟,你要好好護著他,那麼,挽芳華裏的我是誰呢,你究竟把我當作甚麼了?”

她將鬱結在胸口的心血壓下,與他道:“你要甚麼,我能給的都給你,但是,韓甄,我再也不欠你了。”

他不知道,這是往後的歲月裏,她在世上最後同他說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