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琪吧唧吧唧滋味,“不對啊!案察禦史和知府都是四品,但知府是揚州一府之長,哪有長官迎接下官的道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百夫長拉著孔琪坐到板凳上,斟了杯茶奉上,“聽說,這位案察禦史大人來頭大了去了,先是翰林院這清水衙門裏的七品編修,不久,人家直接跳到大理寺當了六品主事了,前後都沒三個月。沒想到,在大理寺混了一年,人家又升了,他前腳剛走,後腳工部尚書就進了大牢。這回更狠,跳吏部了,五品文選清吏司郎中,這可是肥缺啊,天下最肥的肥缺啊,封疆大吏都得看他臉色!這官兒升的,噌噌的,曆朝曆代哪有這種升法?”
孔琪眨巴眨巴眼睛,躬身說道:“就兩年工夫?”
“可不嘛,還全是能把官員身家性命捏手心裏玩兒的重權要職,聽說這位爺在京裏上下周全如魚得水,混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那他怎麼當起案察禦史來了?瞧著像是升官,但是,天下誰不知道,禦史是清水官兒,還是專門彈劾官員的清水官兒,這不是得罪人嘛。他這麼出類拔萃能幹這蠢事?”話音未落,孔琪突然嘿嘿笑著湊過去,“別是讓人踹下來,上頭打算讓人把他圍毆致死的吧。”
“官場上的事誰摸得清啊!管他是怎麼下來的,反正禮多人不怪,再說知府大人也才上任一個月,人生地不熟,接接他又有何妨?”
孔琪皺眉,“知府大人也換了?上一任呢?”
百夫長左右瞟瞟,神秘兮兮地湊過去,手往脖子上一架,“哢。”
“啊?”孔琪一蹦三尺高。
百夫長笑了,“兄台何必大驚小怪,揚州知府三不五時就換一個,能順利做完三年任期的二十年來一個都沒有。”
“此話怎講?”
“這裏頭的水啊……深得很!”百夫長仰天打了個哈哈,“孔兄,令兄今天可能在接官亭,要不你們從官道過去?”說完,百夫長剛想喊“放行”,孔琪一聽兄長在前麵,立馬慌神,手直搖,“不必不必!”
雨墨踢了他一腳,嗤笑,“你就是個跟班的,做決定輪不到你。”匆匆跑到轎子邊,隔著窗戶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一卷文書挑開轎簾,蔣初看看麵前戒備森嚴的官道,再看看旁邊成百上千敢怒不敢言的百姓,放下竹簾,“繞行。”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如此,就再說個明朝耽美故事,文人杜撰的,忘記從哪兒看來的了。
某官員(我依稀記得似乎是大理寺的)出差回京,路遇大雪,到當地的一家大戶人家避雪,遇到同來避雪的趕考舉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聊唄!聊著聊著,一見如故,於是就秉燭夜談了,談著談著,相見恨晚,於是就同榻而眠了,眠著眠著,天雷勾動地火,於是就洞房花燭了。
這雪下得很大,把通往村外的一座橋壓塌了,修橋得幾天吧,於是這倆人就在內帷這個廝混啊。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舉子睜眼說:天亮了。
高官答:雪映得天空發白,還沒亮。
多日之後,橋修好了,倆人一同進京,同吃同住,舉子直接住高官家裏去了。
還沒來得及考試,誰承想,這舉子倒了血黴了,取士官跟那大理寺的高官不對付,這舉子什麼事都沒幹,莫名其妙卷進了考場舞弊案裏。官司打了很久,最後判決:即刻離京,永不得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