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評,“小子,你的煽情戲演得有夠蹩腳,感情不足,肉麻有餘。”

“切!我還沒嫌你神經大條不懂欣賞,浪費我的表情呢!”

“你拽!是說,下星期他就回來了。”

“嗯。”

“開心了吧,不用再像牛郎織女遙遙兩相望了。喂,聽說你跟別人哈哈哈。”

“什麼哈哈哈?”

“我叫你裝。哈哈哈嘛,就是同居。”

“腦袋不幹淨,嘴巴也跟著肮髒。你這隻拈花蝶。”

“小子,你聽我講,這種機會你可要把握,不享齊人之福枉年少啊。”

劍雪瞪,眼神中夾雜著刀光劍影,“要不要我把這句話傳達給阿月?”

“劍雪無名,我跟你說,沒有人的心腸比你更惡毒的了,毒到連我陰川蝴蝶君都想用黃金買凶做掉你。”

“哼。”

“喂,”蝴蝶君朝劍雪身後努努下巴,“那個人一直站在那裏看著你。”

劍雪回頭,入眼便是駐足在婆娑樹影下的修長身影,“啊,是吞佛。”

“就是跟你同居的凱子?噫,不錯的貨色喔。”

一骨碌躍起,劍雪提起袍子一腳踢過去,“我詛咒你上街踩蕉皮摔死!”轉身跑向吞佛。

“你真的來了啊。”

“嗯。下午電視台沒什麼要事。”

劍雪忽感詞窮,睇著吞佛一時說不出話,隻好舒坦地笑笑。

“笑什麼?”

“沒什麼。”

陽光零零星星從白玉蘭樹繁茂的枝葉間透下,在吞佛白皙的臉上投下細碎的淡黃斑點。

劍雪一直都覺得很奇怪,吞佛成熟優雅、穩重謹慎,而自己的好友中也不乏這樣的人,但為何與之相處,其感覺總有些許異於身邊的死黨呢?

平素很多時候,他倆也可暢所欲言,相處甚歡,然即使談得再多,細究起來,他對吞佛這個人,由始至終都不能準確具體地說出個所以來。

吞佛的周遭無時無刻都浮隔著一層薄薄的氤氳,朦朦朧朧。

他的每一句話語、每一個舉動,都似乎在他人不察覺的情況下經過快速而謹小慎微的斟酌和不著痕跡的修飾,縱使他實話實說,舉止合情合理,卻依然讓人得不到齊全、精準的信息。

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曆和環境,造就了他這種看似平和實則對外界抱著懷疑和警惕態度的性格?

懷疑全世界,與被全世界懷疑,同樣痛苦。

“他是陰川蝴蝶君?”吞佛看向草坪上的紅衣男人,後者朝他們這邊揮揮手,他頷首回禮並喚醒發愣的劍雪,“同學喊你。”

“哦。我先去照集體照,你等等。”

“劍雪。”

“嗯?”

吞佛上前,伸手替他扶正了領帶和四方帽,“去吧。”

“謝謝。”

捧上花束,他在同學的隊伍中微微偏頭,望向猶自佇立在白玉蘭樹下的紅白身影。

風過,花葉紛飛,芬芳流溢。

吞佛的麵容在一片繽紛的落櫻中顯得好模糊,如夢似幻。

劍雪感到莫可名狀的悵惘。

脫掉袍子,劍雪鑽到副駕駛座上,扯鬆領帶,揉搓發僵的臉部肌肉。

畢業典禮折騰了三小時,他賣笑就賣了三小時。

簡直夭壽!

吞佛看著劍雪,想起剛才他被蝴蝶君拉著照相時一副上絞刑架的神情,覺得好笑,“你似乎不喜歡照相。”

“呃,是的。”他的確不喜歡照相,確切說,隨年齡漸長,他便不喜歡站在照相機的鏡頭前。

每每照相,他都感覺局促不自在,不知該擠什麼表情。

加之他認為那些刻意的姿態根本就沒有留念的價值,所以照相漸漸成了一件痛苦的麻煩事,如無必要,能免則免、能避則避。

要不是方才拗不過蝴蝶君,他早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