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麼會有如此得結論呢?”不僅是吳司令,便是胡從俊也不由得追問道。
張賢道:“我們兵分四路直搗新四軍的老巢,他們怎麼可能束手就擒?他們的兵力也就那麼多,北麵是陳毅的山東共軍,南麵是粟裕的蘇北共軍,在這個時候必定會聯合起來與我們周旋。而按照共軍的作戰慣例,他們必定也隻能和龍鳳戰役時的劉伯承一樣,集中優勢兵力對付其中的一路,不可能有力量四路出擊的。所以這個時候,如果哪一路最先露頭,那麼也就必定會成為他們首先打擊的目標!”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吳司令讚同地道:“張賢,你的分析的確不錯,換誰都會這麼打的。隻是你看我們這四路中,哪一路最先會突出呢?”
張賢又笑了一下,對著大家道:“其實陳總長與薛主任應該早就計劃好了,這種事我們都能夠看出來,他們肯定也可以想到。我想,他們此時作戰的目的無非是要逼迫共產黨退出江蘇。所以這四路裏,不管哪一路被圍攻,那麼另外的三路必定會有所收獲,這是田忌賽馬的策略。可是,如果那個被圍攻的一路如果打得不好,就有被殲滅的危險!”
“你還是說一說你認為哪一路會被圍攻呢?”戴師長已經等不及了,緊催著他。
張賢卻是一聲得長歎,悠悠地道:“這還用說嗎?最有可能突出來的自然是中間的這兩路了!”
經他如此一提醒,眾人都恍然大悟起來。的確,作為北麵的第一路與最南麵的第四路兵,便是過於突出,共軍也不可能行進近千裏,從南一下子轉到北麵,或者從北麵一下子轉到南麵。而作為中間的兩路兵,對於共軍來說,無論從南馳援過來,還是從北馳援過來,從距離上都可以實現。
“如此說來,難道我們這一路要緩攻不成?”戴師長不由得說出了聲來。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吳司令與胡從俊在考慮的,隻是他們在心裏麵想著,卻沒有說出口來。
張賢搖了搖頭,告訴他們:“作戰時間我們沒有權力來改,上麵已經定下來就必須如期進行,否則吳司令肯定是第一個被問責。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行動不能過於迅速,但是如此一來,那麼第三路整編七十四師那個方向定然會有很大的壓力,隻怕這也是上麵不容許的!”
吳司令不停地點著頭,張賢一下子把問題的關鍵說了出來。
“那麼還有別的辦法沒有?”吳司令又問著張賢。
張賢搖了搖頭,又有些感歎地道:“或者有,隻是我想不出來。嗬嗬,這一次上麵的作戰計劃雖然詳盡,點點俱到,四路進擊,但是這四路兵馬拉得過開,很容易被共軍集中優勢兵力吃掉其一。我真不明白上麵的人是怎麼想的,四路進擊也未嚐不可,但是如果把間距縮小,互相之間還可以遙相支援,定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唯一的不足之處隻是不能夠很快地將共軍趕出蘇北,需要漸進展開,需要時日!”
“是呀!上麵的人急功近利,自然不顧下麵的死活!”胡從俊也有一些感慨,但是說出來後便又有些後悔起來。
吳司令與戴師長卻沒有答言。
張賢又笑了一下,對著吳司令道:“鈞座,作為軍人,必定要以國之興盛為己任,戡亂時期更要以身作責,便是明知道前麵是火坑地獄也要勇往直前,規避戰鬥非我輩的行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作為軍人的氣概,須知幸生不生,必死不死,隻有勇敢地麵對,才可能絕地逢生,取得勝利!”
此一番話,直說三位長官麵麵相覷,剛才還各自盤算著保全之計,這個時候又都羞愧難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