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從俊如此一說,戴師長很不高興,卻又想起了什麼,當下對著胡從俊道:“胡師長既然如此說,想來定然是在共匪手裏栽過跟頭?近聞胡師長與共匪在山東打了一仗,被其全殲了一個團,也不知是真還是假?”
胡從俊的一張臉變得鐵青起來,龍鳳戰役十一師的三十二團幾乎被全殲,這是事實,戰鬥的結果也隻能算是雙方打成了平手,所以在他看來,這個平手已然是輸給了對方,雖然那場戰鬥可圈可點的地方很多,但是結果擺在這裏,根本談不上勝利。而在這個時候,戴奇卻提起了這件事來,明顯得就是為了羞臊他。
張賢聽到耳朵裏,也覺得十分刺耳,他做為三十二團的團長,對於三十二團的幾近被全殲,負有不可推禦的責任,這也成了他心中永遠也無法拔去的一根刺。
戴師長見胡從俊沒有答話,隻道是自己在言語間已經占了上風,當下又悠悠地道:“其實單就作戰來講,士兵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還是要看那個為首的將官,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嗎?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胡從俊的怒火騰然而起,不過他是一個十分含蓄內向的人,強壓著自己的火氣,卻是輕輕一笑:“看來戴師長一定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了!嗬嗬,隻是不知道當初在江西的時候,怎麼被這些共匪打得全軍覆沒,自己也險些命喪於斯!”
戴奇的臉也憋得通紅起來,胡從俊所說的事,也正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再說了!”吳司令見勢不好,連忙出麵來解勸著:“我們的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裏爭爭吵吵的,這成何體統?如果你們兩個人不注意一下團結,我看這次的行動也不要參加了,我們已然是敗了一半了!”
見到吳司令出麵,兩個人便悶下頭來,不再說話。
張賢的心中卻是一片得憂鬱,正如吳司令所說的一樣,整十一師這次與整六十九師合作,攻取沭陽與新安,如果兩個師長之間鬧起了矛盾,隻怕這場戰鬥已然是埋下了失敗的陰影。
飛機上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起來,幾個人都不說話,大家都尷尬在了那裏。
吳司令抬起了頭,看到了張賢,兩個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馬上讓這個原江防軍的總司令想起了當年的鄂西會戰,這個當年第六戰區的最年青的作戰副官,一直就給他留下了十分深刻與極好的印象。當下,吳司令對著張賢笑了笑,卻問著他:“張團長,你對這次我們的作戰有何看法嗎?”
張賢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對他道:“鈞座高抬張某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團長,上麵讓我向哪裏去,我便向哪裏去,哪會有什麼想法!”
吳司令也搖了搖頭,對著他道:“張賢呀,你可是當年第六戰區的首席作戰副官呀,我到如今還記得你在長官部裏的作戰前報告時的情景,你的分析不僅精妙,而且十分準確,不知比後來的那幾個作戰副官強了多少,第六戰區在你調走了以後,便再沒有一個作戰副官可以趕上你的水平!”
“鈞座誇獎了!”張賢有些不好意思。
“是呀!吳司令說得不錯!”戴奇師長也隨聲附和著,當年,他也在第六戰區裏呆過。
“張賢,你就說一說你的看法嘛!就算是錯了,也不打緊。”胡從俊在邊上鼓勵著他,作為上司,他對自己的屬下被眾長官看重,當然感到萬分得榮幸。
張賢隻得點了點頭,想了想,卻又是一聲得苦笑,對著三位長官道:“這一次我們的宿遷作戰,隻怕沒有那麼容易,如果我的料想不錯的話,可能比我們剛剛經曆的龍鳳戰役還要艱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