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章 虎賁(一)(1 / 2)

三六章 虎賁(一)

戰場上的白刃拚殺,往往是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決出了勝負,其結果定然是一生一死,這就是殘酷。

張賢與鬆下靖次郎都知道這次比試的結果,所以都十分小心。張賢看到過很多次這個家夥的身手,也與之較量過幾回,彼此也算是知己知彼,他暗自慶幸,這個鬆下少佐怎麼沒有選擇用刺刀,而是用戰刀。要知道,刺刀是兩個人在部隊中最常用的兵器,當然是得心應手,遠比戰刀用得熟練。此時,鬆下靖次郎也在後悔,剛才沒有選刺刀,張賢既然可以打敗野地中佐,並奪了他的戰刀,也就是說他的刺刀比野地的戰刀技能要好,而自己根本無法與野地相提並論的。也許是想到了這一層,鬆下靖次郎有一些膽怯了。

在這生死關頭,是絕不容許思想上有半點的退縮,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那麼在旗鼓相當之間,便已經注定了失敗。

張賢看到鬆下靖次郎的臉抽搐了一下,當下大喝一聲,挺著刺刀猛衝了上去,搶先發難。鬆下靖次郎本就是拚刺的好手,當然知道這一刺下來會是什麼後果。他的身法很快,閃身躲過,順著張賢勢老的刺刀迎麵而來。刺刀與戰刀相比,雖說長了一大截,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但是實際上在近身搏鬥的時候,所能應用的招式卻要貧乏了許多,無非是刺,挑,撩幾樣,遠不如戰刀的伸縮自如,又能砍又能殺。但是這並非武林高手之間的較量,戰場上拚的是氣勢與手段,三兩下便結束了戰鬥,所以相對而言,刺刀與步槍的結合確實是最完美的。張賢一刺未中,收槍的同時,鬆下靖次郎的戰刀也跟了過來,直削他的胸部。張賢斜握步槍,擋在身前,那刀也削在了槍杆之上。兩人錯身而分,張賢刺刀再一次遞出,卻是飛快地奔向鬆下靖次郎的上身。鬆下回刀反磕,將這一刺架開,卻從上到下,順著槍杆劈了下來。張賢往後急退,他卻迎身而上,一刀奔向張賢的脖子,戰刀又快又狠,正是剛才他製住熊三娃的那一招。如果沒有看到熊三娃的失敗,張賢一定也會重蹈他的覆轍,正因為這一招鬆下靖次郎已經用過了,所以張賢輕易便破解開,並搶占了先機。隻見他回槍一擋,已經將這把砍向項間的戰刀隔於身外,也就在鬆下刀勢已老之際,他的槍托卻倒轉過來,就仿佛一根木棒正撞在鬆下靖次郎的鼻梁之上,這一計重敲將鬆下靖次郎打得眼冒金星,鼻子馬上流出了血來。

鬆下靖次郎向後急退,張賢步槍反手跟進,這把槍當成了棍,這一招原是與劉小虎對陣時,劉小虎創造出來的,此時正好用上。隻見張賢倒攥著槍管,以笨重的槍托直砸鬆下靖次郎的頭頂。鬆下靖次郎還來不及擦去鼻子中流出來的血,舉刀想要架開。哪知張賢這一招原隻是作勢,在鬆下靖次郎舉刀的同時,已然將自己的胸腹以下敞開來,這正是張賢的一個絕好機會。他的步槍隻是輪到一半,剛剛沾上鬆下靖次郎舉起的刀,卻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那槍身從張賢的手中如蛇一樣滑過,刺刀已經朝前,又成了挺殺之勢,直奔鬆下靖次郎的下腹,如果紮進去,任誰也不用多想。

鬆下靖次郎大吃一驚,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這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那刺刀已經到了他的身前。無奈之中,他隻能丟下戰刀,雙手本能地迎著這把亮閃閃的刺刀抓來,想要阻隔止刺刀紮入自己的腹部。他的手也極快,眨眼之間已經握住了張賢挺出來的刺刀。刺刀鋒利的刃將鬆下靖次郎的雙手劃出深深的血口,皮開肉綻出來,血也瞬間而出,但總算阻住了張賢的衝擊波,沒有讓這把刺刀紮入自己的腹部。

張賢停住了身形,雖說沒有把刺刀送入敵人的身體,但看他雙手滿是的鮮血,知道他的這雙手此時已經大傷,隻怕握東西以後也會困難了。

鬆下靖次郎鬆開了雙手,兩隻手已經一片血肉模糊,痛得他雙膝跪倒在地,哇哇大叫起來,顯然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

這一刻,張賢心軟了!沒有再將自己的刺刀刺入他的身體。

旁邊的熊三娃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這時方如夢方醒,一躍而起,將鬆下靖次郎擊倒在地,順手解下他的腰帶,把他雙腳綁了起來。

張賢喘著粗氣,上前撿起了那把自己奪來的戰刀,將之還入鞘中,冷冷地道:“這把刀雖說是你長官的,但是你帶不走。你的長官死在中國,他是死有餘辜,你也是一樣!”

鬆下靖次郎默默地望著張賢,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張賢卻可以從他閃亮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恐懼。這個鬼子也是一個普通人,和大多數人一樣,同樣懼怕死亡。

“三娃,給他包紮一下!”不知怎的,看到這雙自己曾如此熟悉的眼神之時,張賢動起惻癮之心,這樣命令著熊三娃。

熊三娃隻是微微一愣,隨即扯下自己的綁腿布,為鬆下靖次郎包紮了起來。這個鬆下少佐倒是很聽話,看著熊三娃,一言不發,就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他是一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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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廟外響起了幾聲槍響,張賢一顆緊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這是韓奇在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