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擱平時我早樂了,瘋了還下棋呢,這個馬屁拍的,但是這次我嗓子堵堵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魚,你沒事吧?”顧大海衝進來不管不顧的抱著我。
“哎呀!媽在呢!”
“啊,媽。”顧大海趕緊又站起來了。
“沒事沒事,魏子路怎麼了?”我媽特尷尬的問。
“是這樣的……”顧大海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怎麼樣了。
魏子路那天離開以後就變得渾渾噩噩,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叫什麼,該去哪裏,後來自己走到了一個橋洞下麵呆了好幾天,遛彎的老太太老頭看著他可憐就給帶到了派出所,警察因為問不出來什麼所以給精神病院打了電話,他們來人接。
在醫院裏麵魏子路是情況最好的一個,他幫著護士給不能自理的人喂飯,帶著大家做操,陪他們聊天,發自內心的對每一個人好,完完全全的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還有什麼責任,大夫們也樂得有人來幫,除了問不出什麼來以外,魏子路就和好人沒什麼區別,突然有一天他跑到一個護士哪裏借了300塊錢,護士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不可以撕著玩,要不姐姐就生氣了,然後忘記鎖門,他就那麼溜了出來,徑直的去了我家,還買上了我愛吃的水果,再後來,我媽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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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麼病?”我問顧大海。
“大夫說可能是失心瘋,也許找點什麼刺激刺激能想起來。”顧大海把藥給我一粒一粒的倒好放手心裏麵。
“我們看看去吧?我就看看。”我望著顧大海,他最近很沉默。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去。”顧大海丟下一句話轉身拉門準備出去。
“我必須去,為了我們還有趙培,不能讓他這樣下去。”我看著顧大海的背影,卻猜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哈哈,姐姐。”一個男孩子把手塞在嘴裏使勁的嘬。
“你知道不?知道不?”一個姑娘頓地上嘮叨。
“黨的各級領導幹部必須模範地履行本章程第三條所規定的黨員的各項義務,並且必須具備以下的基本條件…………”另外一個穿著紅衛兵衣服的老太太在念念有詞的背著黨章。
我們走在病房的走廊上麵,身邊的門裏不時的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走廊上麵也搖搖晃晃的坐著好多人,他們笑,哭,眼神空洞,冷漠,沒有一絲的溫度。
“大海……”我突然害怕了,這種地方給人的感覺完全沒有人氣兒,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自言自語。
“沒事,上這邊。”顧大海把我拉到了身體的另外一側。
“都不許鬧了啊,吃藥了,過來,都過來。”一個護士端著個盤子,上麵放滿了花裏胡哨的藥,什麼顏色都有,後麵稀稀拉拉的跟著不少人,包括剛剛坐在這裏的。
“哇!”一個女的猛的衝到我的麵前。
“媽呀!”我嚇得閉上了眼。
“幹嘛?”顧大海用自己的手臂環繞著我。
“嘿嘿,噓……”那女的使勁的跟我們擠眼睛,“嘿嘿,淘氣了吧?想不吃藥,我告你媽去!”然後她蹦蹦跳跳的走了,剩下我跟顧大海心驚肉跳。
“我想知道魏子路什麼時候能出院?”我看著眼前的大夫,這個的任職人員好像都特別人高馬大,但是這增加了我的恐懼,誰都會不自主的聯想起來,大夫人高馬大說明這個的病人有的是會打人的,要不幹嘛不找幾個白的跟大發糕似的醫生?
“這個不好說,他表麵上是什麼都沒毛病,主要是主觀上的逃避,他在故意選擇忘記那些不愉快的東西,也就是說,我們腦子裏麵就像是有個盒子,他把不好的東西放裏麵鎖上了,你明白吧?”大夫看著我和顧大海。
“也就是說,隻要能刺激刺激他就什麼都想的起來?”顧大海其實也挺為魏子路擔心,不過我知道他是看不得趙培的孤苦伶仃的,馬上就要生了。
“我們能看看魏子路嗎?”我提出要求。
“可以,你們跟著護士走吧。”大夫好像特別想我們能把魏子路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