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點煙汀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皇甫衍妍星夜兼程的趕回帝都，已經是九月末的事了，難得的是她還騎馬。
鳳駕早就備在帝都的郊外皇莊裏，那自然是簡錚的意思。其實以皇甫衍妍自己來說，萬不可能是這樣心細的，她能記著微服回來就不錯，不過也多虧了簡錚安排妥當，當朝太後要是這樣打馬進城，那國體也不要要了。
鳳駕直接走的大雍門，一路平安無事。
穆華宮裏異常熱鬧，早早的就有消息傳來，搖情更是多日不見整個人抽的越發詭異，就差手執著鞭子等在門口了。
直折騰到晚上衍妍才有功夫歇一口氣，差不多宮禁的時候卻又有人來。本以為是皇後鳳吹寒，沒想到直接登堂入室的是皇帝。
簡錚大概太忙心情不好，一臉的陰鬱。
衍妍極有眼色，自然犯不著這會兒觸他的黴頭。臉上也沒什麼異色，隻是吩咐搖情海潮上熱茶。
“不用，朕坐一會就走。”
搖情幾個對視一眼，紛紛識趣的小心退下去，皇甫衍妍坐在主位上也沒異議，隻是道：“國事繁忙，皇帝還是保重龍體的好。”
簡錚卻抬眼去看皇甫衍妍，隔著紗簾不能看出什麼，但是聲音是明顯的疲憊。果然是趕路太累了麼。
不過皇甫衍妍卻是真的累了，這一連幾天奔波就算是男人也吃不消。揉著額頭疲倦的道：“你有什麼事，直說吧，咱們原本不這樣生疏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在鈞州的時候簡錚就這樣了，整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真不知道這個看著年紀不大性格也算正常的男人怎麼突然這麼犯抽。不過再怎樣抽的人她皇甫衍妍也見過，不差一個，自然管不到她什麼事，這會兒她真的累了，隻想著把這個皇帝打發了自己去睡。
“很累？”
簡錚很有些躊躇的樣子，要前進又不敢。
嗬嗬，衍妍心裏有些好笑，“沒事，就是乏了。你還是過來坐吧，你這樣我看著也是累的很。”
那一張跋步床上隻有一張梅花小幾，兩個人正好分著坐。侍女們都出去了，簡錚自己挑開紗簾走進去，這是衍妍的內室，平常的時候連他也不能進來。
不過千崖競秀是在的。
皇甫衍妍指指身邊的位置，簡錚坐上去，也不等他開口，衍妍直言道：“你是為了迦摩的事情來的？”
皇帝隻能點頭，他看著坐在對麵的人，那張臉上就是此刻都掛著不怎麼莊重的漫不關心，這下子心裏不知是酸，還有點苦。
他不笨，也有能力查得到皇甫衍妍當初嫡親的原因。他也沒想過要改變過什麼，他跟皇甫衍妍說白了也就是一個合作的關係，連雙贏都說不上，這個女人沒什麼圖他的，他雖然是一言九鼎，但是她要真的怎麼樣自己還真的沒辦法。當初皇甫衍妍肯幫他一部分原因是簡龍輝，一部分是她還沒有達成目的不便從大雍離開，如今目的很快就要接近了甚至完成了，接下來怎麼樣簡直是一目了然的事。
而且，這個女人也不熱衷權利，在後宮的生活就是傳統的深居簡出，真要是如坊間傳說的，兩個人能來一段，那就真是扯的沒邊了。
這樣一想，簡錚反倒鎮定了，最不濟也就是離開，但是回到大靖似乎是不可能的，隻要還在大雍，不管她是什麼身份，總是還在自己的地界上，那就好。
一切都還太早，他想的這些，雖說不上是無稽之談，但也是他胡思亂想了，簡錚心裏開始鄙視自己。
“我今天來，確實是為了大靖上師一事。”
“嗯，”衍妍點頭，“當初，我的確與他有這個約定，如今他來了，正好一並還了。”
“還？”
皇甫衍妍神色淡淡的，倒不是她不願意說這方麵，隻是不知道怎麼跟別人形容她跟迦摩，隻是說，“我欠他的太多，總也要為他做一件事。”
其實這話還真的是對外人說的說辭，雖然說得多了連她都快信了，但是皇甫衍妍心理卻是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欠迦摩任何，無論是他從小的扶持還是在大靖皇宮裏的指引，兩個人都不覺得那是欠債。他們的關係一言難盡卻又分外清晰，那簡直就是宿命，遇上了就是了，哪裏說得上誰欠誰這樣見外的話。
簡錚再有話卻是不好問出口，不過他來一趟也不是來探衍妍口氣的，隻是心裏不踏實，來一趟見她一麵似乎心裏能好受，果然見到之後，雖然沒什麼有價值的收獲，但是心裏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