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這麼靠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軍容軍紀,他好像蒼老了很多,父親的離去讓他失去了最後的青春和朝氣,明天他該用什麼麵對?
陳風睡不著,他反複的欺騙自己之後沒有如願,大半夜的時候他從床上彈起來,坐著重重的歎氣,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和周凱旋的好像緊緊的綁在一起了,周凱旋現在在難過,他竟然可以不管不問,這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現在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了,他抄起外套就出去,他借著查崗的借口去看看。
訓練基地外麵很安靜,就連走過的執勤兵也是悄無聲息的。陳風穿好外套,看著基地為了保證戰士休息調暗的燈光,心中的感覺更加煩躁。他徑直朝周凱旋的那幢樓走去,執勤兵看見他這麼急匆匆的本能的警覺了一下。
周凱旋所在的分區幾乎是一篇漆黑,除了周圍幾盞同樣調暗了的燈光隱約可見附近的樓區之外,這周圍幾乎沒什麼照明。陳風在大門口站住,徑直瞄向周凱旋的房間,那裏黑著,但是陳風仿佛能感覺出那裏麵透露出來的悲哀,他相信情緒是可以傳染人的。
“陳隊長?”一個明顯是該樓執勤的戰士出現在陳風眼皮子底下,之前陳風竟然沒發現,他有些許驚訝的看著那張沒有絲毫疲倦的臉。
“是我,”陳風回答,“我下來看看崗,路過這裏。”陳風畢竟是經曆過場麵的人,這點還不是話下的。
經陳風這麼一說戰士也不好意思再往下追問了,因為很少會有軍官晚上查崗會查到這,看著陳風心不在焉的不時的瞄向周凱旋的房間,戰士也明白了些許。
戰士打開門,動作極輕而且極其幹練。
“不用了,我這就走。”陳風不想打擾他們。
戰士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重新鎖上門。
陳風轉身離開,想想自己真的有些可笑了,他搖搖頭。
“隊長回來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一直沒開燈。”戰士忽然衝著陳風的背影說。
陳風停了一下,沒有回頭:“我知道了。”
“陳隊長,你能幫他嗎?”戰士說話明顯帶了些感情色彩。
陳風回過頭:“這個世界能幫他的隻有他自己。還有,明天,哦不,今天別說我來過。”陳風叮囑道。
戰士點點頭,對陳風這句話不知是該感到失望還是該感到欣慰。
離開周凱旋的分隊,陳風依舊沒有倦意,他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宿舍不想回去,他來到基地的射擊靶場,周圍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他找了處草坪坐下,郊外的夜晚還是有些清冷,他躺在草坪上看著晴朗的天空,一直望著。
“其實你不用這麼顧忌的,太多的時候由不得我們選擇。”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他身邊。
陳風沒動彈,他知道這個聲音來自誰:“換你你怎麼辦?”
“說實話吧,我也會跟你一樣。”那人坐在他身邊。
“你為什麼選這條路?”陳風看著那人在自己身邊坐下。
那人指指自己身上的軍裝,微笑著說:“我選擇了它。”
“就算再選一次也一樣?”陳風問。
那人依舊肯定加微笑的點頭:“我們也會。”
陳風不說話,看回深夜的蒼穹。
“我換做是你,我會看看有什麼地方有漏洞。”那人“騰”的站起來,邁腳離開。
陳風回過神,趕緊疑問:“肖強你指的是?”
陳風猛的坐起來,還是漆黑一片,周圍已經沒有肖強的影子。
原來剛剛是一個夢,自己在宿舍睡不著竟然在草坪上睡著了,這個時候怎麼想起了肖強呢,他搓搓臉,感覺周圍真的有些冷了,他打了個寒噤。
“阿嚏!阿嚏!”
“你昨晚上上哪兒了給凍感冒了。”徐青林給陳風拿過一杯水,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看著徐青林疑問的眼神,陳風抽抽已經堵了的鼻子說:“出去查了查崗吹風了。”
“嗬嗬,你也有這個這個時候啊。”徐青林陰陽怪氣的說。
不由得徐青林信不信,事實已經擺在這兒了,陳風把藥吃了倒頭就睡,剛躺下就彈起來,今天本來要去看看周凱旋來著,他看看還沒到午休的時間,坐起來就穿鞋。
“我說你這是又抽什麼風!”徐青林有些驚訝。
說話間陳風已經走出了宿舍,留下在後麵搖頭的徐青林。
“都已經奔三的人了還這麼能折騰。”他把陳風剛剛踢飛的拖鞋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