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充當了司機的任務,他看見周凱旋臉上寫滿悲痛走過來的時候不忍的別過頭,待車門關上去的時候,陳風發動汽車往墓地的地方駛去,萍水相逢,但不是他鄉之客。晚上他們回來的時候,周凱旋已經表情木訥,雷震霆示意陳風先跟著他,他自己則先回了辦公室,不知是上天的故意捉弄還是人事無常,他總覺得這個基地的人承受了更多的責任和壓力。
於晴默默的看著自己麵前的雜誌,她已經盯著這一頁看了能有一個小時了,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上次執行完任務之後回來其實不如說是給她澆了一盆涼水,她竟然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毒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要不是周圍的孟晨及時發現那人的走路姿勢有些奇特,估計她是永遠不會知道在罪犯的鞋裏竟然藏有兩公斤的海洛因。她當時發現之後驚訝的半天沒回過神,更讓她覺得尷尬的是她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舉槍抵著那個罪犯,當時罪犯就——嚇尿了。之後她就先暫時在一邊做輔助工作,新的戰友其實更怕她到時候下意識的來絕的。
她煩躁的扣上雜誌,趴在自己的胳膊上。
“你今天看見那個人沒有,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兩個戰友進來,在活動室的另一個地方坐下,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事。
另一個夥伴顯然是不同意對方的觀點:“我真不覺得你說的對,體內藏毒的人肯定是急著把東西趕緊排出來,要不然萬一那膠囊在體內破了就是要命的事,你看他不慌不忙的。”
對方想想也是,擺擺手,這顯得他有些不耐煩:“算了算了,現在不是已經拉到醫院了,稍後就會分曉。”
於晴更加頭疼了,她其實是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大能分辨出來的,她真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對於突擊和偵查,她可以說遊刃有餘,但是對於這種偵破,她的經驗真的是少的可憐,而且之前做的臥底工作也是聽從上麵的指揮,破案要求活力更大一些。
“郭嘯江,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想到臥底的事情,於晴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起來,她這次來是有目的的,也是封了後路前途渺茫的事情。
“於晴,說什麼呢?”程建國把帽子放到於晴對麵的桌子上,他坐在正好在那放著的一把椅子上。
於晴猛的回過神,剛剛太集中精神了竟然沒注意程建國就在他盯著的門口進來:“程隊長。”於晴的第一反應是起來敬禮,但是這裏不是那種封閉的軍隊,活性更強些,程建國示意她不用拘禮。
“剛剛在想什麼呢?”程建國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沒,沒什麼。”於晴矢口否認,說出來就大發了。
程建國也沒指望問出什麼,他之前就通過接觸和之前於晴的領導了解到新來的這位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有什麼不適應或者疑惑就說出來,這裏不是以前你呆過的地方,活性高一些,隊員們在日常中不用太拘束。”他看出了這幾天於晴首先在行為習慣上的不適應。
於晴宛然一笑:“好的。”
程建國稍稍放點心,說正事:“下午你沒什麼事吧?”
於晴回答說沒有。
“那下午你去訓練場幫忙練練他們的槍法,跟你接觸過的人十個有八個都誇你的槍法啊,嗬嗬。”
於晴欣然答應,的確目前在這裏唯一能拿得出手就是她的那一身矯健的功夫了。
陳風一頭栽在床上,徐青林驚訝的看著他,看著陳風跟灘爛泥沒區別,尋思著問問吧,看陳風那臉色就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想提醒他要休息就好好休息都不值從何下嘴。
他和雷震霆把周凱旋送回宿舍之後,周凱旋就以想一個人靜靜為理由把他們勸走了,大隊長想想也是,畢竟都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挑出來的隊長應該沒問題,除了他的宿舍之後就各回各的。
陳風繼續在床上“挺屍”,徐青林看著那“屍體”繼續無奈,周凱旋在把自己關了幾個小時之後終於有了一個動作,也是爬到床上睡覺,睡著,這是命令,它給自己下命令。
周凱旋一直介意,介意什麼他現在想想是真的很可笑,因為這種愚蠢的介意,讓他失去了原本可以擁有的東西,而且又是一件悔恨終生的事,他恨自己,罵自己,埋怨自己的懦弱和無用。他靠在床上,一直沒有開燈,就這樣吧,黑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現在的脆弱,他也有弱的時候,隻是他太不想把這弱表現給任何一個人。
副隊長來敲過幾遍門,之後嚐試著扭扭門把手,當然發現是鎖著的,周凱旋在屋子裏沒動靜,依舊是原來的那種姿勢一直待著,要不是他還在喘氣的話,這人給人感覺跟一具蠟像沒有區別。副隊長明顯是在門外站了很久才無奈的離開,可以想出他有多擔心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