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卻是一句簡單的“我沒事兒、不要哭”都說不完整。

五小雙近乎淒厲的呼喊聲想起的時候,胡爺爺和五秋正準備吃點夜宵就去睡了,宛如和諧的爺孫倆的兩人聽到五小雙帶著哭腔的大叫聲,皆是一陣錯愕。

直到宇文重再也壓抑不住疼痛的淩虐,從大廳裏都能聽得真切的是他令人揪心的呼痛聲,五小雙無助的哭聲,胡爺爺嘴巴裏還咬著沒有吃完的雞腿,趕忙丟掉食物,雙手一拍大腿叫道“壞了!!!”隨後便扯上五秋往宇文重和五小雙呆著的房間跑去。

“爺爺,爺爺你快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啊?剛剛還好好地,一下子就疼得厲害了,不是剛剛才紮過針的麼?怎麼會一下子又疼起來了呢?”五小雙哭到險些背過氣兒去,一雙小手焦急的在宇文重身旁來回晃動著,擔心他想要幫他,卻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他好過一些,更加不敢在他此時承受著劇烈疼痛的時候貿貿然的動手去碰他。

胡爺爺在床邊坐下,捏著宇文重的下巴強行的讓他張開嘴巴,借著燈光看了看他的舌頭,一雙柔軟的老手卻是毫無半點溫柔可言,粗魯的扒著宇文重的眼皮,他隻是吃痛一味的想要閃躲,疼痛時候一直想要翻滾的身體,竟然被年邁的胡爺爺輕而易舉的鉗製住。老爺子稍微鬆了一口氣,手指尖搭上宇文重被鮮血殷濕的手腕,老爺子長出一口氣鬆開了捏著宇文重下巴的手掌,任由他繼續抱著肚子在床上來回打滾。

五秋跟五小雙都急切的看著胡爺爺的臉色,由擔憂變作平靜,那應該是沒多大問題了?可是為什麼看著床上疼痛的人兒,貌似比方才痛的又更加厲害了?

沒再向五秋、五小雙多做任何的解釋,胡爺爺竟然對著床上痛到幾乎失去意識的宇文重麵色凝重的說起話來,“小子,這會兒疼得狠了你就隻能硬挨著了!你的身體開始對各個器官的反應靈敏了,這就證明之前的針灸治療已經開始發揮作用,撐過去這一兩天就可以,球球,走,咱睡覺去!”忽而話鋒一轉,完全無視了一旁向他投以殷切目光的五小雙,大搖大擺的拉著猶在愣神兒的五秋出了房門。

“喂!老頭,你這就不管了麼?好歹想辦法讓他不這麼疼啊?”五小雙真的有些生氣了,對著門外大吼。

“如果你感覺他撐不住,就幹脆把他掐死好了!老頭子我要睡覺,你這小丫頭大半夜的最好給我閉嘴!”

五小雙氣結。

眼瞅著床上翻滾著的人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微弱,呻[yín]聲月越發的小了下來,急得眼淚又忍不住開始流了起來。

不及多想,蹬掉了鞋子爬到床上去,利索的拉過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她自己徑直躺在了宇文重的身後,環過他的腰際一隻小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胃部,另外一隻手還在他的後背上溫柔地拍打著,“沒事的,小蟲子哥哥,小雙兒在這裏陪著你......”如果可以,五小雙真的想要幫他分擔疼痛,感覺他的身體短暫的僵直了一下,似乎是她的陪伴與安慰起到了作用,宇文重一直顫唞的厲害的身體漸漸平靜了許多,卻仍舊是粗喘不止夾雜著偶爾的一聲壓抑著的呻[yín]出口。

如此破敗不堪的身體,還要讓他深愛的女子在這樣的夜裏流著眼淚陪伴他,真的希望就此暈厥過去,奈何意識總是在最為難熬的時刻分外清明,顫唞著將一直死死壓在胃部的手掌挪出來握緊了她溫熱的小小手掌。

脖子裏她濕熱的鼻息騷擾著他的頸部肌膚,宇文重隻覺得此時胃裏撕裂般的疼痛消失了大半,似乎是隻要有她在身邊陪著,勝過了任何一種鎮痛藥劑的作用,眼淚順著眼角悄悄地滑落,盡可能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不讓她聽到自己的抽泣聲,“小雙兒...”微不可聞的一聲輕喚,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我這樣殘破的身體,究竟該如何才能撐得下去,再怎麼厲害的疼痛我都可以忍受,因為,隻有小雙兒,才是我支撐下去的最大的支柱...”心裏如是想著,閉上眼睛不再去理會胃裏四處亂竄的痛意,感受著她胸`前的溫暖,那種溫暖,似是能夠穿透了肌膚與骨骼,散發著無限的熱量,溫暖著他叫囂不已的胃、安撫著他臨近崩潰邊緣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