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喉嚨的“督主”二字生生地堵在喉嚨,幾個年輕幹練的小夥子差點沒岔了氣,麵部表情扭曲了一下才調整過來。
“聖駕何在?”視線在這群年輕人身上轉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被鳳於飛問話的小夥子心情小小的激動了一下,雙手抱拳,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規規矩矩清清楚楚的朗聲說道:“回督主的話,皇上安置在南院客房。”他頓了一下,大著膽子道,“屬下帶督主過去?”
鳳於飛心裏有事,沒有搭理他,又問:“祝冰可曾回來?”
護衛心裏忐忑,有些後悔自作主張的揣度督主的心思,又慶幸督主沒有怪罪,悄悄的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回答:“祝大人和趙大人在一刻鍾之前已經回來了。”
“嗯。”鳳於飛心不在焉,他麵上看不出什麼來,語氣淡淡的問道,“寒山寺的住持……在何處?”
小夥子沒叫督主大人失望,寒山寺大大小小的八卦了然於心,沒有懷疑頂頭上司的用心,殷勤的把梧桐的行蹤一點不漏的報告給鳳於飛,總結起來就是:
寒山寺的住持竟然就是鼎鼎有名的聖僧淨空,剛剛雲遊回來,還麵見了聖上,少不了說禪講經,不過聖上體諒聖僧旅途勞累,已經放聖僧回去休息了,還有就是……沒想到聖僧竟然是這麼窮這麼破的寒山寺的住持。
當然,最後一句是鳳於飛根據小護衛言語中的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
聖僧過的竟然如此清苦。
想到梧桐僧袍上的補丁,鳳於飛心情複雜,腦海中的畫麵不知怎麼一變,僧人那幹淨的袍子上染了斑駁的血跡,純潔的白,鮮豔的紅,分外的刺目,而那張蒼白的、隱忍著痛楚的清俊容顏也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動。
鳳於飛深呼吸,緩緩的吐出胸中的一口鬱氣,麵上沒有分毫的笑意,眉目沉靜,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冰塊做成的雕像,從裏到外透著一股沁涼的寒意,形單影隻的站在那裏,似乎連正午的陽光也溫暖不了他,周圍的空氣也跟著變得稀薄、冰冷。
沉重的壓迫感無聲地向周遭蔓延開來,護衛們整齊劃一的單膝跪在男子腳邊,隨著時間的流逝,筆挺脊背開始顯得僵直,他們盯著青磚鋪成的地麵,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沒有人敢打斷男子的沉思。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男子低沉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緩慢平淡的吩咐:“本座要見皇上,前麵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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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遵命。”先前回話的護衛小心謹慎的說道,隻是片刻,他的手心已經完全被汗濕。
——督主的氣場太強大,hold不住的說= =
越往裏走,守衛越發森嚴,到了寺廟南院,領路的侍衛駐足,對鳳於飛說道:“督主,這院子沒皇上的吩咐,屬下進不去。”
鳳於飛點點頭:“你退下吧。”
他邁步進了院子,守在院落外的侍衛沒有阻攔,東廠督主有這個特權,他想見皇上,從來不用任何人通報。
庭院裏沒有侍衛,大樹的陰影下有兩名打扮與普通侍衛不同的男人,看到了鳳於飛,皆目露驚喜,紛紛起身,低聲道:“督主,您回來了。”
“嗯。”這兩人正是開始阻攔梧桐的男人,是鳳於飛六名下屬中的兩個,陳大同和王番。
鳳於飛往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了然:“皇上在休息?”
陳大同道:“剛剛才躺下,督主,大夏龍雀……”
他正要問鳳於飛的刀怎麼跑到了梧桐手裏,房間裏傳出一個淳厚慵懶的男聲:“鳳於飛,進來。”
鳳於飛走到門口,頓了一下,微微側臉,沉聲道:“你們下去吧。”
“是。”兩人應了一聲,看著鳳於飛進去,並且把門關上,不由麵麵相覷,陳大同忍不住低聲問道,“難道有大事要發生?”不然督主怎麼會支開他們兩個。
王番肅顏,冷聲道:“多嘴!”轉身瀟灑的離開,陳大同被狠狠的噎了一下,麵部表情扭曲,不甘心的看著王番的背影,嘴上逞強的說道,“呸!算你跑得快!”
也跟著氣哼哼的離開了。
門窗都被關上,屋子背陰,但房間裏的光線卻一點也不顯昏暗,五六顆雞蛋一樣的大小的夜明珠,還有其它價值連城的金銀玉器,把原本樸素陳舊的客舍裝飾的富麗華貴。
想來也是,皇上身份何等尊貴,一向又是慣於享受的,怎麼能忍受寒山寺的破舊,他是不願意讓自己受一點委屈的。
鳳於飛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一個對待君王應有的跪拜大禮,帶著金屬冰冷質感的聲音平穩而恭敬:“奴才參見皇上。”
然後,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踩在踏凳上的腳,輕輕的往外踢了一下,半途卻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皇帝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平身。”
鳳於飛十分淡定,規矩的挑不出一絲錯來,偏生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