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昭也是盡人事的勸勸,也知道真的娶了公主的話,德弘的前程就斷了,相比之下,自然是自家重要。
等到了四月清明,一家三姐弟同給周氏去掃了墓,再過了兩日江德弘就帶著原來的仆人再一次走馬上任。⊙思⊙兔⊙網⊙
他這裏走得倒是自在,皇宮裏卻是翻了天,不是旁事,竟然是還未出嫁的段瑞芷公主身子不好了。
新帝曆來疼愛這個妹妹,聽到皇後說公主不好,連政事也暫且顧不上了,直接去瞧她。
見段瑞芷臉色蠟黃,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神發亮,不知何故。
皇後早就遣開了宮人,隻低聲說:“公主身子沒什麼大礙,就是……有喜了。”
皇帝初始還聽明白,半響才重複的問了一句,皇後答了,當場就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怎麼可能?”複又暴怒,“是誰的?”
皇後搖頭,隻看段瑞芷。
段瑞芷反而精神奕奕,臉頰有著別樣的暈紅,見哥哥嫂嫂望向她,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色:“你甭管別的,反正是我的兒子!”
皇帝當場就踹煩了床邊的矮榻,連同上麵的茶水都被推翻在地,好一陣乒乒乓乓。皇帝指著自己最為寵愛的妹妹,隻恨不得當即撮她兩個耳刮子,讓她清醒過來:“你當你是什麼身份?未婚有孕難道還是什麼可以須知入口的喜事不成?”
段瑞芷撫著肚腹,很是坦然的道:“這孩子是我強求來的,對哥哥來說不是喜事,對我卻是實打實的大喜事。”頓了頓,對皇後道,“嫂嫂你也別多事,這孩子是我的命,你要了我孩兒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
皇後沒有想到她有如此言語,真正是苦澀難當。不一會兒太後也趕了過來,聽聞這事驟然變色,好在太後比自己的兒子兒媳還了解女兒幾分,隻罵她:“你何苦這般作踐自己,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隻管與你哥哥嫂嫂說,還有不許你的?!”又道,“你別怕,你要嫁誰,旁人不替你做主,娘總不會不替你出頭!”
段瑞芷隻是搖頭,對皇帝道:“我不會為哥哥為難。現在還在國孝,我就算要出嫁也得等今年八月之後。何況三月才說和親,等到我遠出西衡,說不定要等明年了。孩子現在才一個月大點點,等到足月也是明年年後了。這十個月哥哥替我多擔待些,容我生了孩子,我就死心塌地的嫁去南厲,不說為西衡闊大疆土有多少助益,至少也可以保得兩國邊境平安二十年。二十年後,哥哥為我孩兒安個閑散的爵位,讓他平安喜樂的渡過一生就好。”
話裏話外竟然渾然不提孩子的生父是誰,癡心如此,任是皇後也不由側目,隻說公主成了傻姑娘,段瑞芷也笑著受了,等到無人時才痛苦出聲來。
出了殿外,皇後都忍不住問皇帝:“陛下真正不知公主所傾何人嗎?”
皇帝的腳步隻有稍微停頓,繼而前行,風中也隻吹來他的隻字片語。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周太尉如今已經是四朝元老,朝中威望甚重,如果再將太後的掌上明珠嫁之,這不是如虎添翼麼?若周太尉是個聰明的,隻等皇帝徹底掌權後能夠功成身退,善能保得周家百世榮華;若是不然,公主嫁過去到頭來也隻是落得夫妻天各一方,母子分離罷了。
橫豎是瑞芷自己選的路,皇帝為了留下自己的兒子,自然也隻能送自己妹妹去那虎狼之地了。再回首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