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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心裏什麼都不是!”

江德昭倏地打了個冷戰:“無緣無故的,你試探我做什麼?”

穆承芳眼睫含淚:“因為,因為哥哥罵我識人不清。”

江德昭心裏一驚,再抬頭,穆承芳已經跑得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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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從江德弘搬到騏山書院後,他們三姐弟的身影幾乎要從江家絕跡了。

江大人一時半會還沒察覺,江德弘本就常年遊學見得少,德昭與德茗與江大人不親,除了大日子,也甚少在他身邊出現。馬氏倒是察覺了,可聰明的什麼也不說,在她看來,那礙事的三姐弟不在,整個江家才是她的。

江德弘說到底還是江家的嫡子,同時也是太尉周大人的外孫。有心之人隻要多個心眼,自然就發現他長住書院之事,少不了少年人相互約著一起詩會酒會吟詩作對。江德弘有宴赴宴,有酒喝酒,很快就融入了盤陽城的官宦子弟之中,漸漸的有了點小名氣。

騏山書院中的學子,真正來讀書的倒是甚少,卻是西衡首屈一指的學府。它的成名不在於出了多少狀元,而在於出了多少權臣。在這裏讀書,就意味著能夠順利的進入西衡的官場,做一方大員並不難,難的是做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掌握實權的大臣。

江德弘這般五歲起就隨著家人遊學的少年,到算是奇葩。不因旁的,父母在不遠遊,一個是世家子弟自命貴重,不肯苦吃,另一個則是父母不安心,庶子還好,嫡子卻是甚少能夠常年出門遊學。

江家周氏在江德弘八歲之時就病勢,這之前就纏綿病榻多年,周氏早就知曉自己的兒女不能靠父母,隻能放手讓兒子提前經曆世事,女兒則在家應對諸多磨難。

寶劍出鞘,才終覺其利。

江德弘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悄無聲息的滲透入了將來的天子近臣圈中,也許沒人察覺,也許有人察覺,卻並不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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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玩,整個西衡也找不出能夠比禮昌世子更能玩的人。可要說到見識,我倒覺得眾位都不如我德弘賢弟。”

“我哪裏談得上什麼見識啊,頂多是一個腦袋長了八隻眼,看了許多世間笑話而已。”

“聽聞你不單遊遍了西衡,連北雍都去過?”

“嗯,不過北雍再往北就不行了,太冷。連綿起伏的萬年冰山,我腿短手短,爬不上去。”

“哈哈哈,的確。你出門這麼多年,見識是看著見漲,就這個頭依然比不上我。”

“那南厲去了沒?”

“也去了,還出了海,遇到了海嘯,差點喂了美人魚的肚子。”

“美人魚?”

“啊,既是深海裏的一種魚類,上半身是貌如春花的女子,下半身卻是魚尾。漁民們都說在海嘯發生前後,會有美人魚在海麵上唱歌,勾人魂魄。被美人魚勾走的男子,再也回不到岸上。不過,我出海沒多久就遇到了海嘯,海水還沒吹打過來我坐著的船就靠了最近的一座海島,風停了舅舅就帶著我回來了。”

“聽你的口氣倒是在惋惜?”

“嗯,我原本想要釣一頭美人魚回來養養,饞饞你們,也給我增加一項炫耀的本錢。”

眾人再次大笑,與江德弘對答的那名少年忍不住推著他的肩膀:“我看你是想金屋藏嬌吧,哪裏會拿出來給我們瞧見。”

江德昭一本正經:“我說的是實話,表哥你別拆穿我。”

“又是實話又是拆穿,你個小子連謊話都圓不了。”他的表哥周德鳴絲毫不給麵子的打趣對方。

“誰說謊話了?”不遠處走來幾人,為啥的少年穿著蟒袍,係著金腰帶,手中的釣竿已經被侍從拿走,聽到這邊說笑忍不住問道。

“三皇子!”眾人紛紛行禮。

段瑞盺虛抬了抬手腕:“不必拘禮。”又轉頭問陳禮昌,“方才你們在說何事,隔了很遠都聽到你們的說笑。”

陳禮昌與三皇子熟悉,率先陪坐了下來,笑道:“就是拾掇著德昭說一說遊學的見聞,準備偷學幾件好回去哄一哄自家娘親,騙一兩句‘見多識廣’的稱讚。”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眼角不自覺的瞥向了隨後而來的穆承林,“殿下您還不知道吧,德昭還拜了賀列州大儒做了老師。”

“哦,本王遠在北雍的時候就聽說過賀列州大人的大名。他老人家不是三代帝師麼,據說早已不再教學,跟沒聽說過還收了學生。我記得當年穆大人也曾向賀大儒請教過學問,不知獲益幾許?”

一直悶不吭聲做門板的穆承林道:“我那時候年輕氣盛,吃了閉門羹。”

“啊!”眾人驚歎。

陳禮昌笑道:“閉門羹算什麼?聽我爹說,當年他老人家想要求了賀大儒教我讀書,親自帶著我去求見,結果雙雙被打了出來。”

段瑞盺:“你那件糗事人盡皆知了,就算我之後遠去北雍,也被不少人問及,說西衡的子弟是不是真的目無尊長,居然指著大儒的鼻子大罵‘倚老賣老’。”

“咳,我不過是聽爹與大儒說話聽得無聊偷跑出去,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酒壇子嘛。既然打翻了酒壇子,我就趁機喝點酒,既然喝了點酒,順道也就再兜著點準備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