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提親其實我今早就拒絕了。”
“為什麼?”
穆承林幾乎是遷怒的道:“這還用問?他們想要結親是假,想要攀附我們穆家是真!江家這是賣女!那樣的人家成了姻親就是給自家拖後腿,有那樣父母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裏去,肯定是個攀附權勢心機深沉的人。”
穆承芳驚住了,半響:“德昭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還不是!”穆承林已經怒火飆升,“看你每天念叨她的那些事就知道了。那種女人走到哪裏都喜歡引人注目,惹是生非!在考題期限的最後一天才提交答卷,不尊父母,搬弄後院是非,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足夠說明江德昭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這些都是哥哥你的臆想,是你的猜測。”
“我根本不用猜測,這些都是事實,不信你自己去問她!我敢保證,她在騏山書院結交的好友都是非富即貴,家裏有實權,跟你一樣的官宦小姐。”一想起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刻意接近自己的胞妹,並且耍盡心機讓胞妹對其言聽計從,穆承林就一肚子的火。他恨恨的灌了一口冷茶,“再說,江家就一個在四品官位上坐了七八年的爹,足夠說明她父親並不善於為官。江家的女兒高不成低不就,於是就隻能盯著我們這些新貴了。倒是打的好算盤,別以為我多年不在盤陽,就對天子腳下的近臣們一無所知。”
穆承林不單訓了妹妹一番,當夜還寫了一分感謝信,洋洋灑灑的陽奉陰違的稱讚了江德昭兩年來對妹妹的照顧,為了表示謝意,特意奉上禮單一份。
江德昭第二日到了書院,就看到桌麵上大刺刺的擺著一副金燦燦的頭麵,再打開信件一看,眼中那屈辱的火苗幾乎把信中落款給燒出兩個窟窿。
穆承林,他狗眼看人低!
妹妹江德茗吃了午飯過來,隻見她掛著一張僵硬的笑臉,笑得格外的滲人。
江德茗忍不住倒退一步:“姐,你怎麼了?”
江德昭笑眯眯:“我今天得了一份大禮,正高興著呢。”
江德茗仔細分辨了她嘴角的弧度:“有人給你送鶴頂紅了?”
“哎呀,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我得回禮呀。幹脆就用鶴頂紅好了。”
江德茗:“……”
江德昭:“你說我是用玉瓶裝著做上好的藥材送過去好呢,還是直接包在香囊裏麵讓他每日裏隨身佩戴。不行,他肯定不會掛在身上的。幹脆,我去他家做客,或者請他來書院,我直接灑在他的茶水裏麵……”
江德茗驚悚:“姐!”
“我說笑的。”
江德茗籲出一口氣:“你口中的他是誰?”
江德昭抬手揮了揮麵前的灰塵,臉上的笑終於消散,平靜的說:“我已經忘了。”
三日後,穆承芳過來,慶祝江德昭考卷得了高分,先生很是讚揚。同來的還有江德昭的表姐表妹們,平日裏有走動的女學生們都聚在了一起,嘻嘻哈哈笑得好不輕鬆。
第四日,江德昭的同一張桌子上有多了一個禮盒,裏麵金滾珍珠頭麵一套,外加鳳尾掐絲金鐲一對。江德昭咬牙切齒的盯了半個時辰,讓人仔細收好了,到了下午下學,又與穆承芳一起出校門,同樣遇到了來接妹妹的穆承林,兩人平靜的對視,擦身而過。
第五日,弟弟江德弘意外的來了書院。
最近一直是烈日驕陽,江德茗特意跑來江德昭的院子,讓人一起把書都拿出來曬曬,整個院子沒有一塊可以讓人下腳的地方。
“正巧我也帶回來了不少的書,等我的院子整理好了,姐姐你也幫我搬出來曬曬。”
江德昭笑問:“你已經見過祭酒了?”
“嗯。考校了一番,順利通過了。在祭酒的書房裏還見到了世子。”
“哪家的世子?”
“陳家,陳禮昌。聽說是最近才封的。”
江德昭站在烈日下,歎口氣:“德弘,盤陽不平靜,你歇一歇。”
江德弘不以為意:“歇什麼,遲早要經曆的。我早就有了打算。”
兩人沒頭沒腦的話聽得江德茗雲裏霧裏,敏[gǎn]的她問:“是不是陳家有什麼不妥?”
“那倒不是。”江德昭道,“我隻是怕德弘剛剛回來,會不小心被人夾帶著給套了。”
江德弘哈哈大笑:“姐姐你操心太多了,我們的爹可隻是小小的四品官員,別人算計誰也不會算計到他的頭上。”
這一點江德昭自然知道,不過,不管他們的爹爹官位如何低,他們三姐弟可還有另外一層身份呢。太尉周家,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攀得上。
三個人忙忙碌碌的曬好了書。
因為是初秋,菊黃蟹肥,江德昭讓人收拾了花廳,將幾盆開得正好的菊花都移到了眼簾下,再讓人把清早表姐讓人送來的螃蟹給蒸了,三姐弟聚在一起捏著螃蟹的爪子正準備開動,居然來了客。
不是旁人,真是那世子陳禮昌。
陳禮昌剛剛過了成人禮沒多久,一襲月牙白的長衫,拿著扇子搖擺著進來,還沒到花廳就聞到了酒香:“這個時日,有酒就肯定有肥蟹,看我來得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