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條英機與土肥原賢二，一邊在園林裏漫步，一邊交談。
“我真的沒有想到，對支那的戰爭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子。”東條憂心忡忡地說“按說，帝國皇軍英勇善戰，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占領了北平、天津、大同、太原、上海、南京、徐州、開封、鄭縣、武漢等10餘個大城市及工商業中心城市，給了蔣介石國民政府以沉重的打擊，隻是裝備低劣、素質極差的支那軍隊雖然一退再退、敗逃千裏，卻就是拒絕投降，真拿這些支那豬沒辦法。而且，日本在曠日持久的侵華戰爭中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鋼鐵、石油、橡膠等軍需物資，要命的是這些物資僅憑國內及占領地的生產能力顯然是不能滿足的。
我們過去一直都是依賴從美國進口石油、廢鋼鐵；同時從國際市場上轉手購得的其它物資，來支撐龐大的戰爭開銷。但是現在美國要對日本施行禁運，這會使得日本的情況更為雪上加霜！”
“是啊！東條君，按照中國共產黨毛澤東的說法，現在日中戰爭已進入了相持的階段，而且這一階段將是一個相當長的階段。”
“毛澤東的說法？”東條不解地問。
“啊，是這樣。”
土肥原向一棵櫻花樹下走去，那裏早有隨從鋪好了草席，備下了茶點。
兩人坐下，土肥原從軍用行囊中掏出一本書，雙手送給東條。東條接過一看，不僅讚歎道：“好一個龍飛鳳舞的筆法！”
此書的封麵寫著4個大字：《論持久戰》，著作者正是毛澤東。
“東條君”，土肥原呷了一口茶“這個毛澤東雖然書法狂妄不羈，但是他的戰略思想卻的確有值得稱道之處。據說今年5月間，共產黨3號人物周恩來去武漢，送了一套給國防部副總參謀長白崇禧。白崇禧如獲至寶、閉門不出；愛不釋手、廢寢忘食；整日仔細、認真研讀，大呼高明、痛快。爾後他竭力向蔣介石推薦《論持久戰》，並提出了‘遊擊戰與正規戰相配合，積小勝為大勝，以空間換時間’的戰略思想。
而老蔣對毛澤東的《論持久戰》，不置一詞，卻十分讚賞白崇禧的軍事思想，下令由軍委會印發全軍團以上軍官，作為抗日戰爭的最高戰略方針！”
“啊、啊！那我倒要領教領教啦。土肥原君，這書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土肥原眨眨眼睛，狡獪地一笑：“東條君，你怎麼忘了，特務可是我的老本行啊！”
“啊，是的、是的。土肥原君，你可記得今年1月15日大本營與政府聯合召開的那一次會議嗎？”
“當然記得。會上內閣與軍部達成一致，中止了與國民政府的談判，正式轉向全麵戰爭。又在1月16日，以首相近衛的名義發表正式聲明，是為第一次近衛聲明。宣稱：日本政府在處理對華關係中，不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同時全力建立、扶持替代國民政府的政權，幫助日本全麵掌控中國。
其實這等於日本政府在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的幌子下，公開向中國宣戰。1月18日，國民政府發表宣言：聲稱要堅決維護中國領土、主權之完整，反對一切偽組織、偽政權，堅決抗戰到底！用以回複近衛聲明，非正式地對日應戰。”
“妙哇！真是奇妙！”東條狂笑著“我方政府在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的幌子下，公開向中國宣戰。而國民政府卻未對日本政府正式宣戰！這便給我們有機可乘！這真是一場奇怪的戰爭！
隻是，雖然日軍已經占領、擁有了中國主要的工業城市和重要鐵路等要通要點及大片的土地。但是支那人的反抗是強烈的，日軍的消耗也逐步增大。3個月滅亡中國是根本不可能的，日本的政客們和軍部也都認識到了這一點。
我們與中國的作戰已經演變成為一場消耗戰。中國戰場若持久相持，必將嚴重阻礙日本原訂的北進方針，況且國內百姓和軍中的反戰情緒也日益增長。我們必須采取有效措施，盡快擺脫目前的困境。土肥原君，這便是我今天約見你的目的。”
“說的是啊！”土肥原點頭讚同“為什麼不請石原君來一起討論呢？”
“這個……”東條略微沉吟一下“聽聽這個怪人的想法也好。”隨即吩咐隨從副官去請石原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