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對岸三菱碼頭上的日艦向我守軍炮擊,浦東炮兵沉著不睬。滿載日軍的另一艘小火輪再次朝春江碼頭衝來。正當日軍停靠上岸時,又是暴雨點般的機槍橫掃過擊,當即一些日軍中彈落水。
小火輪逃離岸邊後,在江中心拐了一個彎,第3次企圖登陸。可春江碼頭附近停泊著不少英國、美國軍艦,日軍小火輪不敢靠近,盤旋多次,不敢登陸。江上日軍艦艇的火炮,開始向浦東猛轟。
此刻,司令張發奎命令浦東大炮全力還擊,並親自在陣地上指揮。卜福斯山炮朝著虹口日軍據點和黃浦江上的日艦猛烈轟擊,炮彈像雨點般飛入敵陣。
當天的《申報.夕刊》登出消息:今日上午,日軍小汽艇載若幹日軍士兵至浦東突擊窺探,我方開炮還擊。雙方地炮擊甚密,隆隆之聲,全市清晰可聞。我方僅陸家嘴祥生修船廠一帶彈著起火,焚毀民房多幢,而我方之炮火,則算得異常準確.敵楊樹浦、虹口之陣地,多處著火。12時許,外灘黃浦路日領事署,被我炮隊疊發大炮多響,射中6炮,烈焰飛揚,火勢甚熾,留守在該署中的日軍數十人死傷,損失殊巨。
在外灘觀戰的中外人士不斷地歡呼鼓掌。柳原振雄和中西功也在外灘黃浦路日本駐上海領事館裏觀戰,他們喑暗在為我軍準確的炮擊歡呼、叫好。
這時,中島成子拿著一份電文急急地趕來,一把將柳原振雄緊緊拉扯著,離開落地大飄窗:“柳原君,多危險那!你怎麼站在飄窗前,就算炮彈碎片不傷著你,碎玻璃也會傷人的!”
“怎麼,有什麼事?”
“海軍司令部來電,請我們幫助盡快查明南京軍的炮兵陣地,他們好派艦載飛機去轟炸,南京軍的卜福斯炮太厲害了,連出雲號都被炸傷了!”
中西功在一旁發牢騷話:“海軍這幫家夥,現在想到求我們啦,這可怎麼查?我們又不能穿越犬牙交錯的交戰區,深入敵後……”
柳原振雄想了想說:“給雲子發電,看她是否能搞到南京軍的炮兵陣地位置圖?”
“也隻能如此了。”中島成子嘴裏嘀咕著,轉身發電報去了。
浦東的炮兵為中國軍隊大壯聲威。各報記者紛紛來采訪報道,炮兵營長引著新聞記者在隱秘的竹林中參觀“神炮”, 介紹炮戰經過。攝影記者拍了照片。第二天一大早,《時事新報》率先圖文刊載。
鄭文清雙手捧著一大摞當天的《時事新報》急急忙忙地跑進柳原振雄的辦公室:“頭,快看,《時事新報》登出消息了。”
柳原振雄拿過一張報紙,展開仔細閱覽,隻見上麵又是文字報道,又是大幅照片:“從照片上看,炮兵陣地位於洋涇一帶的竹林裏。隻有那一帶有茂密的竹林。”
猛然間,柳原振雄用手一拍腦門,急叫道:“壞了!壞了!”一邊連聲長歎“這是不該泄露的軍事秘密呀!日本海航飛機很快就會轟炸這一帶地方的!”
“不會吧,我把報童的報紙全買下來了!”鄭文清說。
“上海有多少報童?你能將他們的報紙全買下來嗎?!”
果然,中午日本海航出動多架飛機,將洋涇一帶的竹林全部炸光,連附近的民房也損失慘重。僥幸的是幾門卜福斯依然無恙。事後,炮兵營長被撤了職,新聞記者也受了處分。
柳原振雄深深感到必須盡快想方設法與國民黨方麵建立起有效的情報聯係渠道,一刻也不能耽誤了。但是,影子小組在上海沒有任何關係,怎麼辦?正束手無策之時,猛然間他想起來,離開北京前夕,與馬蜂告別時,馬蜂曾告訴他說:“上海有我們的同誌,萬一情況緊急,可以去找他。”
柳原振雄馬上叫來中西功和鄭文清:“我與文清馬上去法租界,那裏有一家叫淘古齋的古玩店,是我們的同誌設的地下情報站,負責人代號蜻蜓。”
“現在外麵兵荒馬亂的,我和文清去就行啦。”中西功說。
柳原振雄耐心地解釋:“你們不知道聯絡方式。現在我們手上有大量的敵人情報,應該立即送出去,幫助南京軍打嬴上海這一仗!中西功你留下纏住中島成子,我們都不在她會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