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翟國的王子竟然從天而降在這裏?還竟然是被他關押過的人,馮保唐心中不由大駭,無論有沒有關押過,外國王子來到,他如此傲慢接見,就有違國格,有失禮儀。連忙吩咐楊真,“快看看,那草是什麼顏色?”
楊真再湊近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兒,“是赤色的,老師。”
“但逢赤者必為貴!”馮保唐聽了,不由仰天一歎,轉而還是懷疑地問:“你果然是翟國皇室中人?”
“你的見識挺不賴的嘛,比他們都行。”瞎子歌輕輕一笑,收回了腳板底,睨視著馮保唐,陡地微仰臉龐,眸光一凝,即使身上不穿華服,仍然透出一股雍容尊貴,不容侵犯的氣勢。
楊真臉一紅,卻趁機大拍馮保唐的馬屁,“當然,咱老師本來就是太子太傅兼大將軍,這點事兒,怎麼能夠瞞得了他?”
瞎子歌轉而一笑,逼視著馮保唐問:“既是這樣,馮將軍理應懂得兩國的使禮,朝見翟國王子應該怎麼辦?”
馮保唐聽了楊真的吹捧,倒是眉頭一皺,卻審慎地對瞎子歌說:“慢著,雖然你是赤草者,是皇室中人,可是,皇室中人有許多,未必一定是王子,我可不能亂行使禮。”
瞎子歌抖了抖身上的繩索,冷然地問:“那麼,尊敬皇室的禮節,也應該有吧。”
馮保唐一怔,心中暗暗一驚,連忙吩咐下去,“這還不好說,快快給王子鬆綁,賜上座,上好茶!”
士兵馬上替瞎子歌解開了繩索,淡然地就座。其他千總等人還沒有驚訝完他怎麼會由一個囚犯變成了王子,也就分座坐下,靜聽他的交代。
待瞎子歌坐下,楊真果然率先疑問:“是了,你不是一直待在唐營的嗎?怎麼會是翟國王子來了?”
瞎子歌淡然一笑,“我八年前就在桃英鎮了。”
“哦?”楊真怔了怔,不由得喃喃地說,“八年前呀……”
一個長久居住在皇朝的人,抓壯丁的時候,豈能不把他一拚抓來?他又沒有向官府表明他是王子,也隻好被冤來充軍了。
而瞎子歌如果不是因為要守護呂曼兒,也可能會在那時候聲明的;如今,呂曼兒已經與唐英安然離去,他也開始著手自己的行動了。
馮保唐聽了,更是想起有關史料,沉吟地道出來:“八年前,翟國皇叔勾結強虜臨境,軟禁了翟國王,暗中奪取了皇位,後來,皇叔尋遍了整個翟國,也沒有發現翟王子的下落。”
說到這裏,他瞟了一眼瞎子歌,不無感歎地說:“想不到,你竟然能夠躲過我國的重鎮關隘,混進了本國。”
瞎子歌搖了搖頭,“我們是從強虜國那邊過來的,那時候,你們不防備強虜。”
提起強虜,馮保唐不由得拍案而起,恨得咬牙切齒地說:“可恨的強虜,到處惹事生非!這個恰好,既然強虜與貴國也有莫大的仇恨,敢問王子可肯相助本朝,把強虜趕出本朝的國境外?”
說罷,情真意切地看著瞎子歌,瞎子歌輕輕一笑,也說:“強虜確實和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還因此學會了強虜話,以一探他們的底細……”
“這個實在太好了,”馮保唐聽了,臉上頓時綻開了一堆肉花,眉頭卻皺得擰成了一股繩,“我們這裏沒有一個會強虜話的,王子,為了兩國安危,唇亡齒寒,你一定要相助本國。”
“我響應抓壯丁號召,就是來相助皇朝的,”瞎子歌也點了點頭表示願意,轉而他卻提出,“不過,我的王妃卻被你們趕走了,我得先把她找回來!”
“哪個?”楊真愣是一怔,這王子逃亡的時候,還帶來了王妃?但想到那天在城外要征調他的時候,為他擋在麵前的呂曼兒,不由脫口而出:“是那個養馬的少女嗎?”
“養馬的少女就不能是王妃嗎?”瞎子歌笑意一斂,轉向他反口詰問。
楊真即時被問得語塞,老臉不由一時青一時紅。如果下午有腿傷的少女是王妃的話,他們豈不是以下犯上了,現在還要人去追殺她,那麼……他邊想額頭邊涔出汗珠來,想擦又不敢擦,尷尬不已。
心裏更是叫苦不迭:你瞎子變王子也算了,幹嘛要這麼風流,上了戰場,還帶個王妃隨軍,這不是明擺著坑他們這些做小的嗎?
馮保唐聽了,也曉得利害,連忙順著瞎子歌的反問,接下去:“能!這個可以,我馬上吩咐下去,把她給您找回來……”
不料,瞎子歌卻一揚手,阻止了他準備下的軍令,他冷冷地說:“不用!他們要是能找到的,現在也應該找到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給我一匹馬,我就可以很快地把她找回來。”
馮保唐聽了微微一怔,但聽他肯帶兵出征,又趕忙堆起笑來,“別說是一匹馬,我給你三千兵馬,你再替我們把大利城奪回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