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翟國王子
瞎子歌聽見他那充滿疑問的腳步聲,心裏就真想笑。
半晌,呂曼兒的嚶哭停息了下來,這幾天積壓下來的滿腔抑鬱也得到了釋放,擁著真實的瞎子歌,她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她要以袖拭淚的空當,瞎子歌卻及時遞過來一張芬芳撲鼻的香帕,“用這個擦吧。”
她愣了愣,才接了過去。這瞎子歌,哪裏來這麼豪華的香帕了?
待她擦完,瞎子歌又溫柔地把她扶上馬,他自己也騎了上去。扭頭轉向唐英微微一笑,“馮將軍指定要把你抓回去,我可不敢收留你!”
說罷,衝後麵的士兵一招手,“來人,把他給押回鹿城去!”
唐英聽說還是免不了一抓,正後悔剛才跟著呂曼兒跑了下來,兩臂即時被士兵架了起來,五花大綁起來,擱到一匹馬背上。
“你不是被抓了嗎?你是怎麼會又能夠帶兵打仗了?”他不由得不忿地苛問,這隻是一晚之間,發生的轉變也太大了吧。
當然,他一點也不了解昨晚,鹿城裏發生的事,存在這麼翻天覆地的轉變,又有什麼好驚奇的?
“你回去問楊真吧。”瞎子歌頭也不回地答他,衝著呂曼兒深情一笑,隻是輕輕一揚手,唐英就被那馬兒馱出了老遠,朝鹿城跑了回去。
呂曼兒歪頭輕瞥了他的背影一眼,瞎子歌溫柔地說:“不用擔心他,我聽說,過幾天,唐振也朝這焦城來了。”
呂曼兒聽了這消息,猛地一震。這可是幸虧在這裏遇到了瞎子歌,要不然,他們與唐振相錯,去了飛雁關,那豈不是白去了?
“啊,不是,”她甩了甩頭,揮走了那一絲餘念,也莞爾一笑,“我也想知道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的?”
“嗬嗬,”瞎子歌略一低頭,用沒有光彩的眼眸對著她,臉上閃過了一絲狡黠。
“也好,我就趁機跟你商量一下事兒。”
轉身傳令下去,軍隊在右邊的山邊上先行安營紮寨,探子到前後二裏處探索。
他們則逕自走到了一棵老樹下,輕擁著坐下,一起眺望著遠處北方接天連地的地平線,隱現彌漫的黃沙,那背後就是飛雁關——皇朝的邊陲戍關。
這時,有百夫長前來,抱拳揖道:“稟報王子,請問要不要築起防禦欄柵?”
瞎子歌掃視了一下官道,這條官道是由鹿城通往焦城的,“不用了,休息一會兒,我們就會繼續趕路。”
“什麼?”呂曼兒突然渾身一震,回眸怔怔地看著瞎子歌,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來,直到那位百夫長領命而去,她才瞠目結舌地問:“他,他們叫你王子?”
瞎子歌臉上的笑意一斂,轉向她的方向,似乎凝眸了她良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原來,當晚瞎子歌被推推搡搡地押回府衙公堂上,馮保唐一早就明火執杖地升了堂,等待著他;他們的逃獄,似乎讓他很生氣的樣子。
“怎麼隻抓到一個,唐英呢?”馮保唐主要是針對唐英這個替罪羔羊,要是沒有了他,兵部責怪下來的責任就得由他來背負。
“已經派人出城去追了。”有千總上前彙報。
“那也就是沒有抓到了?”馮保唐非常氣憤,狠狠地把他們訓斥了一番。被捆綁的瞎子歌則佇立在中間,氣定神閑,置若罔聞。
隻要呂曼兒走得掉,他心中自然也沒有了牽掛,其他事就由他自己來處理了。
“都是這人,是他把他們給放走的!”那些官員沒臉下台,就把責任全推到瞎子歌身上,好像瞎子歌是一個私自放人的獄長一樣。
雖然他不是獄長,但他們這樣一說,倒也把馮保唐的注意力牽了過來。
晚上的瞎子歌,目光如炬,見馮保唐滿臉怒氣地望過來,連忙把掉了鞋子的那個腳朝他的麵前一伸。
哇,明明已經是個階下囚,居然朝將軍做出這般侮辱的舉動,那還得了,不是明顯的活的不耐煩,嫌命長了嗎?
“你這是在幹什麼?來人,把他……”
正當大家正想發火,爭先要嚴懲瞎子歌,將功贖罪之際,卻被馮保唐喝止了。
“慢著,看看他腳底下是什麼再說。”這馮保唐雖然為人護短,奸險狡詐,可是,他畢竟是一書生出身,瞎子歌朝他一舉那腳板底中,晃過了一個奇特的圖紋,引起了他的注意。
即時有士兵把燈籠提到瞎子歌的腳板底附近,楊真也馬上湊近過來,趁機爭功。
“老師,上麵紋有一株小草……”楊真上前一看,看見瞎子歌的腳底上,果然紋有一株赤色的小草。
“腳上灼草紋,必是翟國人!”馮保唐聽了,不由眉頭一皺,悠悠地吟出,轉而心裏一驚,扭頭問瞎子歌,“你是翟國人?”
瞎子歌微微一笑,“沒錯,我就是當今的翟國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