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由於他的機智和身強膽壯,他在極短的期間內就成為維泰洛佐軍隊中的第一號人物。但是他覺得在他人底下服役是卑賤的事情,於是下定決心,在費爾莫某些市民的援助下(這些人認為奴役勝過他們國家的自由),並且在維泰洛佐的讚助下,要占領費爾莫。因此他寫信給焦萬尼·福利亞尼說,因為離鄉背井已經多年,自己希望回去探望他和故鄉,並且稍為看看自己的祖產;他又說,他汲汲以求的,除了榮譽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為著使他的市民同胞知道他並沒有虛度光陰,他希望由他的朋友和侍從組成一百名騎兵伴送榮歸故裏,他請求他的舅父從事安排,使他受到費爾莫市民榮譽的接待,而這一切不僅是他的榮譽,同時也是焦萬尼本人的榮譽,因為他是焦萬尼養育的孩子。

因此,焦萬尼分毫不差地盡了對於他的外甥應盡的責任,使他受到費爾莫市的人們榮耀的接待,請他住到他自己的家裏。奧利韋羅托在那裏過了幾天,為自己將來的陰謀詭計作好了必要的秘密安排之後,他舉行一個盛大的宴會,邀請了焦萬尼·福利亞尼和費爾莫市的一些首要人物出席。當吃過酒肴以及這種宴會所常有的其他餘興完畢之後,奧利韋羅托裝模作樣地開始發表某種重要講話,大說特說教皇亞曆山大和他的兒子切薩雷的偉大,以及他們的鴻圖偉業。當焦萬尼和其他的人們對於他這個講話作答之後,奧利韋羅托立刻站起來說,這些事情應當在較為秘密的地方進行討論。於是他自己退入一個房間裏去,焦萬尼和所有其他的人也都跟隨他進去了。可是他們剛要坐下來,士兵們就從密藏的地方湧上來,把焦萬尼和所有其餘的人統統殺了。在這次謀殺之後,奧利韋羅托就跨上馬背,在市裏往來馳騁,把宮廷中的最高長官圍困起來,使他們驚駭恐懼,不得不唯命是從,並且確認由他本人當君主的政府。他把所有那些心懷不滿可能加害於他的人們全部殺掉,同時頒布關於民政和軍政的新的規章製度,來鞏固自己的勢力。這樣一來,他在保有這個王國的一年中,不但在費爾莫這個城市之內安全不過,而且使所有的鄰國都害怕他。但是,正如上麵已經提過的,當切薩雷·博爾賈在西尼加利亞征服了奧爾西尼和維泰利的人們的時候,如果奧利韋羅托沒有上博爾賈的當,他的滅亡就會象阿加托克雷的滅亡一樣困難了。因此,在奧利韋羅托殺親以後一年,他本人以及他在善惡方麵拜作老師的維泰洛佐一道被絞死了。

有些人可能感到奇怪:為什麼阿加托克雷和某些象他一類的人們,為人無限奸詐、殘暴,後來卻能夠長時期地在他們本國安全地生活下去,能夠保衛自己不受外敵的侵害,而且他本國的公民也從沒有陰謀反對他們;而與此相反,其他許多人,依靠殘暴的方法,甚至在和平時期也不能夠保有他們的國家。至於在勝敗未卜的戰爭時期內就更不用說了。我認為,這是由於妥善地使用或者惡劣地使用殘暴手段使然。如果可以把壞事稱為好事的話,妥善使用的意思就是說,為了自己安全的必要,可以偶而使用殘暴手段,除非它能為臣民謀利益,其後決不再使用。惡劣地使用的意思就是說,盡管開始使用殘暴手段是寥寥可數的,可是其後與時俱增,而不是日漸減少。采取上述第一種辦法的人們,如同阿加托克雷那樣,由於神與人的幫助,對於他們的地位會獲得某種補益,而采取另一種辦法的人們卻不可能自保。

由此可見,占領者在奪取一個國家的時候,應該審度自己必須從事的一切損害行為,並且要立即畢其功於一役,使自己以後不需要每時每日搞下去。這樣一來,由於不需要一再從事侵害行為,他就能夠重新使人們感到安全,並且通過施恩布惠的方法把他們爭取過來;反之,如果一個人由於怯懦或者聽從壞的建議不這樣做,他的手裏就必需時時刻刻拿著鋼劍,而且他永遠不能夠信賴他的老百姓,而由於他的新的繼續損害,人民不可能感到安全。因為損害行為應該一下幹完,以便人民少受一些損害,他們的積怨就少些;而恩惠應該是一點兒一點兒地賜予,以便人民能夠更好地品嚐恩惠的滋味。總之,君主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應該在人民當中生活,以免發生任何意外事件——不論是好的或者壞的,迫使自己改弦易轍,因為如果這種變革的必要性是在不利時期發生的,這時你采取嚴酷手段就太晚了,而你作好事也幫助不了你自己,因為人們認為你是被迫如此,你是不會因此得到任何的感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