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看守自家少夫人的女侍,看見他的身影出現了門口,立刻集體恭聲道:“易少。”
他抬起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薄唇微動,下了吩咐。
“出去。”
眾人立刻退出,小心地帶上門,室內恢複一片寧靜。
走到床邊,在床沿落座,他抬手撫上她的臉。
這一晚的月華很盛,從窗外透過來,全落在她臉上。蒼白的容顏,緊皺的眉峰,她已經習慣了隱忍,習慣了退讓,再痛再傷也不會喊出聲,委屈的時候不過是把唇抿得再緊些。
這樣的一個她,看得他莫名心悸。而她這一身的傷,卻也正是他給的。
幾個小時前,她眼睜睜看見他開槍殺了人,明明知道他殺的是想加害於她的人,但他開槍時眼裏那一抹冰冷的殺意卻讓她不寒而栗,他是沒有血性的人,這樣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太平常,可她不是,她第一次看見眉心中槍的人倒在自己麵前,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逃。
於是她犯下了在他麵前的第一個錯,就在他伸手向她時,她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就是這樣一個小動作,清晰地流露出了她想逃離他的心,令他勃然大怒。他不顧她眼裏對他的恐懼,他把她強行拖回家中,甩上床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扯開了她的連衣裙。
為什麼是她?
這是個好問題。
其軒問過他,唐勁問過他,甚至連他自己都問過自己。
為什麼,他會如此強迫她擁有,唐太太這個身份?
唐易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忽然覺得口中苦澀,想找煙來抽。心中閃念而過,她不喜歡煙味,於是他又放棄似的作罷。
整個空間安靜無比。
隻有輸液管裏的液體滴答落下的聲音。
像是在提醒他,剛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明明知道她一直很怕他,也明明知道結婚以來他從來沒有碰過有傷在身的她,卻仍然在盛怒之下強迫她接受了她人生中第一場男女歡愛。
她仰起頭被迫承受他的那一瞬間,表情脆弱得簡直讓他驚豔。
這樣的女人最美,沒有一切防線,沒有一絲抵禦的能力,他不用想太多,不用防備,可以全心全意擁有她。
床單沒有來得及換,隱隱還看得見被子下麵的紅色痕跡,他想起她在他第二次從背後掐著她的腰進入的時候,她無意喊出的那一句‘我不舒服……’,當時被他一笑而過,咬著她的頸項隻答一句‘我會讓你舒服的’。
卻不知,原來,她說的是真的。
當時他餘怒未消,於是她再不開口提及自己的感受,直到他平靜了,才感到她的身體前所未有的燙。一摸她的額頭,他頓時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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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漸漸向西方滑落,時間靜靜地走,默默見證一場情愛的開端。
他坐在她身邊,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停留在她的唇間。她的唇很漂亮,淡淡的顏色,讓人想到‘適合接吻’這句話。有時他吻她的時候會不自覺咬住它們,看它被咬得充血的樣子,也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微微抬起她的臉,男人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輕輕吮吻過她的唇。
“……為什麼會想要離開我呢?”
他忽然低聲開口,看著她,他靜靜地說給她聽。
“你難道不知道,我既然決定了唐太太是你,就不會再放你走了嗎……?”
他不再說話,隻是忽然低頭凶狠咬住了她的唇。
挑開她的齒關,即使她尚未清醒也毫不妨礙他的動作,從溫柔到暴烈,從平和到驚駭,一個深吻,也能引起驚濤駭浪。
她終於被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