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想起,似乎,當年的白姨媽也是跪在她麵前,哭著求她:孩子,你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
所以,她就沒有再去。去了,不是自找難看麼。
這一別,就是三年。
隻是,明明是第一個遇見他,可為什麼現在卻是見一麵都千夫所指,她儼然成為最肮髒的存在。
我第一個遇見你,我第一個丟了你。
良久...她看著對麵的那個驚豔眾生的人,微微一笑。
“好。”她說。
其實,本就已經來不及。或許下一次的見麵地方,會是嚇著他呢。不過,那麼愛惜他,她可舍不得嚇他。
“你和秦瑾瑜,在一起了?”沈罌看著窗外,說的漫不經心。
李千機應了一聲。在一起了?或許吧。
這不是很好麼,看,騙過了所有人。
服務員依舊是當年那人,他一直笑著看向這裏,直到結束。
他一臉疑惑的瞧著那二人推開門駕車離去,卻是沒有等到那聲自信又驕傲的響指聲。
偏頭打量著吧台隱秘-處放著的一大捧藍色妖姬,綻開的張揚又放肆。猶記當年也是這個女人,也是偷偷將這花交給他,交代他等到響指的時候再呈出,呈到那個冰冷的男人麵前。
可是這次,似是...回不到曾經。
服務員有些惋惜,沒有送出的花,是不是愛情,也是沒有了結果。
多麼般配的兩人,怎麼就走不到一起呢。
就是可惜了一捧花...可惜了一對人...還有那斑駁的時光。
一路上兩人都沉寂無聲。李千機沒有問他要去哪,也沒有把他送到家中,而是徑直驅車來到星工坊。
因為當初,就是這樣。
開門下車,他轉過身來本欲道別,卻是被李千機輕輕擁在懷中。
“你聽話,一會就好,就一會。”她深深的嗅著對方脖頸間的淡淡玫瑰清香,輕輕合上眼。
沈罌任她禁錮著,安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直到下巴被她輕輕鉗住,直到她緩緩的湊過來,直到他...輕輕閉上眼。
卻是,良久都沒有碰觸...
讓人有些微愕的,她放開了他。好色如她,竟是沒有吻下去。
李千機輕撫他柔軟的發,被秋風吹得揚起,好看極了。
沈罌靜靜的垂著眼,沉默不語。
“呐,這次就請你目送我吧,這可是最後一麵,以後可就再也...見不到了。”她笑道。
“正如媒體說的,你要去美國定居?”沈罌看著她,輕輕問道。
“...嗯。”李千機別過了眼,嘴裏說的很是輕佻,“不過就算你以後想念我,也不要去找我,我到時候可是沒法子出來陪你。”
沈罌定定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呐,我走了。”李千機轉身,一步步向路邊停著的車走去,眼角有些澀,心裏...有些疼。
你一定會開心,此生我從你的世界消失,再也不見。
隻是不甘心,第一個在人海裏遇見你,卻最終輸給了別人。‘先來後到’的原則,的確不適合愛情。
就快要沒有時間了,已經...沒有時間了。
那種想要吻你的衝動,你又怎麼會懂,我一直都在,但你卻從未回頭看過一眼。當我離開時,悲傷的隻有我自己,與你無關。
是啊,或許這就是報應。沈韓的詛咒,我欣然接受了。不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麼,承受得起。
隻是沈罌,你一定要等,一定會有一個人,愛你如生命。像我這般...
李千機看著蒼茫的夜色輕笑一聲,咬了咬牙,緩緩踩上油門,任由車子將身後靜靜佇立的那人越拋越遠...
“回去吧,天冷。”她在心裏對他說。
到底,是誰的淚滑下,誰又是淚眼朦朧。
對不起,人海裏,我沒捉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