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奇的跟隨著那女人的目光朝二樓窗裏望去,興奮的等待著究竟是哪位小爺,能引得如此盛氣淩人的女人耐心的等待。
沈罌靜靜的站在二樓落地窗前,靜靜的和她如墨的眼睛對視。
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她在重演當初車禍後的第一次約會的情景。
沈罌腦海中出現了當年的那捧藍色妖姬,在餐廳的所有食客麵前綻放的妖豔又熱烈。
‘為什麼送我這個?’
‘因為——你是佳人。’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當初她痞痞的挑-逗話語。
真是...輕佻的一個人...
沈罌抿了抿唇,轉身下了樓去。直到推開門的一刹那,圍觀的眾人皆發出了驚歎的聲音,依舊是伴隨著一兩聲的輕佻的口哨。
多麼相同的情景,簡直是一模一樣。這些路人是她找來的演員麼。
沈罌的臉有些發紅。隻是緊接著,他就感到那人輕輕擁住了他,在所有人起哄聲中,擁住了他。
當年的她麵對眾人放在他身上的赤-裸眼神,慍怒的很。不過現在...沈罌淡淡的看著那人,相反的,那人此時滿臉微笑,笑看著他。
驀地,心裏悸動了一下,他微微偏過了臉不再看她,任由她抱著,不說話。
這幾年的時光,似乎真是可以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由內而外。李...千機,那麼桀驁的一個人,如今可以在眾人麵前淡淡的微笑,看著他微笑。
“呐,聽話。”李千機鬆開懷,很是紳士的打開後車門讓他坐進去,便轉身坐進駕駛座絕塵而去。
車子駛了好久,車裏也是安靜了好久。
“帶你吃個飯。”前麵開車的人緩緩的打破沉寂。
“嗯。”沈罌淡淡的應了聲。
“這次,你可真是順從。”李千機挑了挑眉,笑的很不正經。“若是早在三年前你就如現在這般,是不是咱們兩人的結局也就是另一番模樣?”話語裏半是玩笑,半是...惆悵。
後麵那人沒有答話,靜靜的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霓虹斑斕的夜色,夾帶著迷離的誘惑。可為什麼,他偏偏從中看出了一絲憂傷。
真是,匪夷所思...似乎隻要有了她,什麼事都會是...匪夷所思。
將車開到裏諾河旁邊的森維奧餐廳,此時仍舊正播放著抒情的法國小調,一如當年。
隻是,相同的場景,
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原本因為習慣想要禁錮沈罌的細腰的手,在快要觸碰的那一瞬間生生停住了。李千機淡淡一笑,抽回了半空的手。
應侍生熟練地在前麵引路,走向已經預定好的位子。
“鵝肝醬、煙熏三文魚、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她淡淡道。小侍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
連點的菜都是一模一樣。
沈罌輕輕的看了看對方,眼神平淡無波。那人依舊是目光犀利,眉宇軒昂,很是英氣幹練,舉手投足間都是掩不住的強勢。
“自從招虎山那一天,三年不見,你...瘦了好多。”他眼神偏轉,不再看她。
“這幾天精神突然很足,很是少有。”李千機直直的看著他,不自覺間揚起嘴角,卻是眼底黯然。沈罌,歲月啃食青黛色,不改的是你一貫的淡然與倔強...我真是,舍不得。
精致的飯菜一一而上,卻是誰都沒有動。
“我還記得當年那天,你提醒我說喝冰水對胃不好,真是,讓人懷念的時刻。”李千機輕描淡寫,眼神有些恍惚。她搖晃著手裏的杯子,裏麵的水透明澄澈,泛著寒意。
“女兒長大了吧?”她問。
“我現在有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沈罌沒有看她,啟唇之間已是冰冷至極。
頓時,那搖晃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才緩緩的,緩緩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