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樓看向緋綠,緋綠已經嚇臉色發白,她道:“小姐,小姐,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啊。這香料是去年尚宮局賞賜給各命婦的,一直在用的啊。”因為害怕,緋綠說到最後,哭了出來。

“別哭!”雨樓道:“去拿香料來,讓方大夫察看。”

“是。”

緋綠抹著眼淚去了,很快拿了一個雕花的銀罐,打開給方霖。方霖撈起一撮香料放到鼻下聞了聞,搖頭道:“沒有異常。”

“不是香料的問題?”雨樓失望,繃直的身子頃刻軟了下來,好像死去的不僅是她的孩子,還有她自己。

方霖放下銀罐,拽著雨樓的手:“你帶我去在你行動過的地方轉轉,看能不能有收獲。”雨樓忙穿了鞋子,帶著方霖,一處處重溫她在府中經過的地方。秦啟賡不明白這是做什麼,但見方霖和雨樓表情凝重,不敢多做詢問,靜靜的跟在兩人後麵。

四處都轉了一圈,方霖並未發現異常。他擰著眉頭,從頭到嘴順了遍思慮,突然頓悟:“我怎麼把這茬忘記了!一定是這樣!快帶我去儲物間。”

“是。”緋綠應聲,小步跑在前麵。

一行人疾步來到儲物間,方霖掀開一塊錦布,看著下麵的浴盆,俯身嗅了嗅,回身對雨樓道:“禍魁應該就是這個了。”

甄氏插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在找什麼啊?”

雨樓呆呆的問道:“禍魁?”

方霖道:“這個浴盆是用麝香浸泡過的木材製成的。每當沐浴,熱水注入,木材內浸含的麝香就會揮發出來,而麝香的香味又被其他香料的味道掩蓋,所有你並未察覺。”

雨樓隻覺得頭重腳輕,眩暈過後,不知怎地,竟然笑了出來:“就是說,我在一盆墮胎藥中泡了五天?”難怪她沒什麼感覺,這分明就是溫水煮青蛙,麝香的墮胎毒性不緊不慢的進入她體內,將她的孩子扼殺掉了。

甄氏已唬的口齒不清:“這浴盆是……雨樓上個月走之後,讓木匠打的。老爺,老爺,那木匠呢?”

秦啟賡呆怔的搖頭:“早不知去向了。”府中定製日常使用的器物,都是臨時召集的工匠,工期結算後,這些工匠就會去別的府中做活。

方霖摸著浴盆的邊緣道:“就算查到是哪個工匠做的,也沒用。問題應該不在工匠而在木料上,至於這木料從哪裏來,誰又能查的清?既然有人想得出這種方法害雨樓,善後工作也該做的不差。”

“方大夫……”雨樓哽咽道:“你覺得是誰要害我?”

方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依你的性格,應該沒少與人結怨。不過能想的出這種連環計害你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至少,他知道你宿在過晉王府,又知道你懷了身孕。這樣才會用藥打亂你的喜脈,讓你蒙冤。還知道你蒙冤後會負氣離開王府回家,因而提前準備了浸滿麝香的浴盆給你墮胎。”

雨樓咬唇怨恨的看向緋綠,她有身孕這回事,隻有緋綠和方霖知道,方霖的嫌疑可以排除,那麼就隻剩下她了。眾人的目光亦集中在緋綠身上,將她逼迫的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哭道:“小姐,你要信我,我真的沒過加害小姐的事情啊,嗚嗚,我七歲就跟著小姐,哪會做出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