朧釵刺馬股,王夫人身受重傷,皆出你所料。麗山頂,普峰寺的二重殺機,我豈能放過?不除去要我性命之人,如何睡得安穩?”
“你……”
傾國翹起唇角道:“你臉上的傷還疼嗎?懸崖上,你故意踩下落泥,被王夫人賞了巴掌。之後,不忘提醒我去普峰寺進香,對豔妃算得上忠心。王夫人承托出當年事,你心中駭然。以為我會旁敲側擊,對豔妃無礙,怎料我突然道出實情,你欲阻晚矣。你是不是很後悔,後悔沒殺了我?”
“住口!”夏雨鐵青著臉,冷喝道:“不錯,我該殺了你,而不是在意藏寶圖。哪知,寶藏早被取走,可笑,可笑!我小看了你。但別忘了,豔妃娘娘是梵家的人,他們總不會為這三言兩語背棄娘娘。”
“可笑。”
“你說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傾國瞅向梵天道:“梵天為什麼娶我?就是為了試探豔妃。他早知曉詩中之謎,卻裝作不知,與我周旋,為的是引你出手。如今,你還指望他向著你的豔妃娘娘嗎?”
梵天臉色劇變,但麵對冷嘲的傾國,竟不知如何開口。
“我原可不必露麵,但我聽不得你詆毀娘娘之言。幸虧我出手,哼,你們竟知道我才是主使。”夏雨麵向梵天道:“侯爺,一切都是我擅自作主,與娘娘無關。你和娘娘畢竟是母子,豈可反目成仇?”
夏雨不管梵天是否聽入耳,她以傾國為質晃出室內。夏雨知道往大門處逃多生事端,拖著人往荷花池去。眾人隻得遠遠跟著,屢次想動手,皆怕投鼠忌器。
夏雨推著傾國,在小道中疾步而行。眼看將到出口,傾國頓然止步。
“你幹什麼?”夏雨喝問。
“夏雨,你當日傳信與傾城,邀她午夜來這荷花池,必是因她知曉寶藏之事,欲殺她嫁禍與我。你催動群蛇之時,有沒有想過,我活著回來,此路還能不能走第二次?”
“什麼?”夏雨驚慌失措道:“難道,你把水路堵了?”
傾國揚起劍眉道:“可憐,你雖知傾城腿傷,竟不知這水路中的機關。豔妃是不是說過,如事敗,由水路而逃?看來,她是想殺人滅口。”
“不,你胡說!”夏雨心神俱震,五官扭曲,臉色變了又變。
“梵天命你照顧傷重的傾城,更打發你送劉氏回燕州,不過是我讓他支開你,想探探這荷花池。”傾國狡獪地笑道:“與蛇同遊的滋味,也該由你嘗嘗。”
夏雨驚駭之下舉刀割向傾國的咽喉。
傾國的右手指飛速點向夏雨的胳膊,左臂就著被反製之姿,點擊對方胸口的三大穴道。頃刻之間,傾國反守為攻,避開帶毒的匕首轉朝夏雨身後,一腳把她踢出小道。
荷花池與湖岸上遍布著毒蛇,紛紛湧向夏雨。
“侯爺常年不在府中,讓你守著荷園,此地便是你的天下。你在池中育蛇,馴養後放入相通的茗花湖,蛇性喜腥,隻要在水下的源頭處放置血腥之物,群蛇焉有不來之理?”
傾國說著拾起碎石甩向夏雨,解開她手臂的穴道。夏雨身纏數十尾毒蛇,想掏蛇藥解毒,卻哪有這個時機?她想以叫聲驅蛇,可發不出半點聲息。
夏雨拚命揮著匕首斬蛇,群蛇見狀撲勢更猛。她的頭被環成蛇球,想伸手除下,不想拉扯間蛇身纏得越緊。夏雨疼痛難擋,隻能盲目地奔逃,一腳踩空踏入荷花池,撲騰地顛簸著。蛇群紛紛向她撕咬。傾國迎著風雨,看著她掙紮著沈入湖底,轉身步往來路。
尾隨其後的梵天沖上前,扶著濕淋淋的傾國,攬著她回房。此時正是華燈初上,室內被燭光照得暖融融的,傾國把手附於燭火上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