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攔住無夢的踢打,瞰視著方沒搖頭歎道:“何必討苦吃?嫁禍無夢,豈非自投死路?你想保全主子,不如求死便罷。”
好冷酷的話語言,好犀利的言辭。眾人凝望傾國的眼光又多了份深思。
“無夢。”
梵無夢轉視傾國。
“你騙我兩次,一是你夜探荷園,手上有傷說是凶手所賜。你以為我一介女子,不懂刀傷,故而也不掩飾,任我包紮。那痕跡,卻是你自己下的手。你想使我心生怯意,逃離侯府。”
傾國笑道:“其二,我曾問你,綠綿和蘭姨死因為何,你說是蛇咬斃命。如今看來,你早知綠綿毒死你娘,王氏與你有恩,想讓我把這次的凶手和十年前的,混為一談吧?”
無夢驚窒片刻,默然頷首。
“梵無夢是寶藏之主,害我無意。”傾國回顧眾人道:“今日山頂,他們不是奪圖,而是要殺我。甚至,不惜害死侯爺。為什麼?”
“莫不是他們已經知道寶藏沒了?”梵塵猜測。
“沒了寶藏,我背後不過是片荷花刺。殺我有何意?”
梵天解疑。“他明知自己得不到,更不願為他人所得。為此痛下殺手。”
梵鑲璧奇道:“為什麼他以為得不到?梵天即將離府遠征,不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如我不在侯府呢?”
“什麼意思?”眾人追問。
傾國步向屏風處走動,俯瞰著梵月朧道:“月朧心係無夢,見我與他交好,威脅要大肆宣揚我的淫行。我揚言欲與無夢離開靖州。若是凶手知曉,各位以為如何?”
“也不對啊?”梵鑲璧嘖著嘴道:“與其殺了你,大家都得不到,不如先讓人得了,再盜之。”
“此計雖亦可行,但不過是紙上談兵。”傾國直著疑點道:“如若我離靖州,凶手須得跟蹤、尋覓、查探、奪寶,之中要多少人手,會不會泄密,能不能成功,其望渺茫。不如殺了我幹淨。”
“你說要離開靖州,此事何人知曉?”梵塵話是這麼問,然他的眼角已拐向月朧。
“不是我!”梵月朧分辨道:“我怎會害伯母?”
“知麵難知心。”梵鑲璧因王氏之死,對綠綿月朧母女深有芥蒂。
梵天沈思道:“堂兄,月朧和你同處十七年,她的性子你還不明白嗎?她若能有幫凶,隻怕早下手了。依我看,許是有人偷聽了什麼吧。”
“我與月朧交談,兩旁並無閑人。”傾國笑看無夢道:“話畢回廳,月朧先行。我到之時,室內少了三人,月朧、無夢、秋霜。”
梵無夢解說:“當時,月朧有事找我相商。”
“這麼說,難道是秋霜?”
“就算秋霜偷聽,聽的也是叔父與月朧的閑話。怎知傾國一時的激言。”梵天否決道:“何況,若她是主謀,跌落懸崖之際,黑衣人怎會舍她性命?”
“此事,先且莫論。”傾國轉問無夢道:“方沒是你夢園之人,他何時入你府中可知曉?”
梵無夢瞥眼看著方沒道:“梵家跨地百餘頃,我娘嫁入後分家,為景國公府、侯府、夢園。三分府第,其中的奴才多是原有的家奴。若是我所記不差,方沒之父便是梵府的賣身奴。”
“如此說來,他聽命之人,並非隻有無夢吧?”
景國公眯眼朝傾國冷喝。“怎麼?你疑心我?”
“豈敢。”傾國垂目抿了口茶道:“殺手每每得手,該是熟識院內路徑之人。實則,王夫人早在詩句中提點了,她想侯爺尋這荷園謎,自解身世。”
“此話何意?”
“這荷園謎,不僅關係綠綿之死。”傾國笑望景國公道:“之前,恐怕是當今豔妃的居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