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所傷。”

景國公沈著臉問:“賊人?是誰?”

“這……”

景國公盯著梵天,奇道:“怎麼?有什麼難言之隱?”

“伯父莫要誤會。”傾國踱入內室,身後跟著端茶的春風夏雨。著丫鬟在床前設了座椅,請景國公落座,淡然道:“此事說來話長,之中有些枝節,隻怕還需伯父提點。”

景國公眼挑傾國,看了頃刻回視梵天道:“朧兒呢?她可安好?”

問話間,剛巧梵月朧奔進室內,撲上景國公的膝頭痛哭。“伯父,伯母她,她……”

景國公拍著月朧的肩膀寬慰道:“好了,別哭。你伯母不會有事。”

“可是,可是給伯母診斷的郎中都說她不行了。”月朧扒著景國公的腿不放,怕梵天再次命人把她拉去小院幽禁。

兩個婢女跌跌撞撞地入內,不待梵天開口,跪地請罰。“奴婢看顧不周,讓小姐跑了回來,請主子責罰。”

“不,我不要去!”梵月朧拉著景國公的衣擺,淚眼汪汪地懇求。“伯父,不要讓哥哥把我關起來。不要!”

“天兒,你這是幹什麼?”景國公蹙眉道。

梵天冰冷地掃了月朧一眼,不答反問:“伯父,堂哥何時到?”

景國公擺手道:“兩個逆子,不知上哪兒去逍遙了。有什麼話就說了吧,不必等他們了。”景國公彎腰欲扶月朧上座,月朧掙紮著不願起身,隻能由得她跪坐於地。

“春風夏雨再旁伺候,你們都退下。”傾國遣退仆役,坐於床榻取過茶幾上的瓷杯,啜了口茶道:“今日去普峰寺進香,馬車行至麗山頂,月朧假借解手之名下車,以發釵刺馬股使我跌落懸崖,幸得侯爺相救拾了性命,可憐秋霜命喪穀底。”

“秋霜是被你踢下斷崖的,與我何幹?”梵月朧恨道。

梵天一把拽起月朧,喝道:“若不是你刺馬驚駕,她會掉下懸崖嗎?”

“我……”月朧不敢麵對梵天的怒視,駭然低頭。

景國公拉月朧坐於一旁,責難道:“不過死了個小妾,何必與你妹妹較真?難道,還要讓她償命不成?”

梵天斜視月朧,轉朝景國公回話。“秋霜之事,我可容她一回。但若不是她,賊人怎能得手,致伯母重傷?伯父,你說我該不該懲戒?”

“這……”景國公一時語拙,想了想側臉問月朧。“朧兒,你為何驚馬?”

月朧望著青石地麵,吞吞吐吐不知怎麼說方好。

景國公也不逼她,目光掠向王氏,瞅了幾眼歎息道:“怎會如此?天兒,是不是與你府中的命案有關?”

傾國攔住梵天的話頭,眼光直射景國公。“伯父,還記不記得十年前這屋裏的慘案?”

景國公微眯雙瞳,不應而問:“侄媳所言何意?”

“侯爺娶我初衷,即是為了解這荷園之謎。”

“傾國!”梵天急喝。

傾國嘴角勾了勾,笑道:“侯爺,你不惜賠上多條人命,欲解謎題。如今,想作罷嗎?”

梵天驚怒交並,卻已收不回傾國的脫口之言,隻得握緊拳暗壓怒意。

“荷園之謎?”景國公驚異地瞥向梵天道:“你想追查綠綿的死因?”

梵天尚未答複,傾國輕聲吟道:

“荷花紅,

荷葉綠,

欲知荷園謎,

去把傾國尋。

黃是金,

白是銀,

欲想財滿貫,

需把傾國娶。”

景國公聽了詩句愕然許久,半晌才道:“天兒,你是為了這首詩娶傾國的?”

“侯爺心愛吾妹,卻因這荷園之事違心娶我。”傾國為氣惱的梵天作答。

“你……”

“娘!”

“母親!”

景國公剛要追問,外廂的房門被猛然踢開,梵鑲璧、梵塵撲入內室打斷他的話頭。兄弟二人探過王氏的傷勢,揪著梵天發問:“這是怎麼回事?我娘好好同你出門,怎會這般回來?”

“大伯二伯稍安毋躁,待我細說緣由,再論是非不遲。”傾國待鑲璧梵塵二人坐定,又把詩句敘述一番,瞅向在座相詢。“此詩名曰‘傾國悲’。以諸位看來,這詩中有何意,當如何解?”

梵鑲璧疑道:“詩句與娘的傷勢何幹?”

“這就是凶手殺人的因由。”

“荷花紅,荷葉綠……黃是金,白是銀……”梵塵摸著下巴低吟。“傾國悲,傾國悲?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弟,你想到什麼?”

梵塵點著食指,笑看梵鑲璧道:“此中的詩意和詩名相去甚遠,我猜這題名會不會便是寫詩之人的提點?傾國悲,不就是傾國背嗎?悲與後背的背,豈不是諧音?”

“妙,妙!解的妙啊!”

眾人頷首之際,傾國笑看梵天道:“此意並不難解,何況是見過我背後荷花刺的侯爺?”傾國背轉身姿卸下衣衫,婷婷玉立的荷花刺躍入景國公等人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