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掙紮著朝梵天喊道:“天兒,別管我們。”
“閉嘴!”反扣王氏的黑衣人抽[dòng]刀柄,在她的頸上劃出一道血口。
一邊同樣被架著的碧桃並未吭聲,她明白自己在梵天心中可有可無。若是惹惱了黑衣人,或許第一個做刀下鬼的便是她。
“殺吧。”
“什麼?”黑衣人沒想到梵天這般冷情,眼底滿是驚愕。
壓著車夫的黑衣人焦急道:“已是萬不得已了。”※思※兔※網※
“留兩人看著她們,其餘的上。”為首的黑衣人咬牙推開月朧,再次沖向梵天,也不揮擊隻是砍他腳前的濕泥。
想把山石砍落,讓他們自行摔下深穀嗎?梵天蹙眉劍刺殺手,腳下不敢稍移,怕鬆動了泥石。他知道此刻跳開即能保命,但會害了崖下的傾國。井口的一次,傾國毅然跳下深井,可見她對自己未有一點信賴。而今,抓著繩索的是他,隻要自己不放手,絕不會再看到那樣決絕的眼神。
黑衣人擋著梵天的劍勢,一連數刀插入黃土,見其漸漸鬆散喜道:“成了!”
山泥因連日的雨水澆灌本已濕軟,如何熬得住一頓猛砍?梵天感覺腳底的泥土崩散,身子一沈,整個人隨風滑落山崖,隻聽得崖上之人的驚呼。
黑衣人方欲湊向崖邊查探,樹林裏冷不防射出三枚利箭,直取落單的殺手。身後的慘叫,喚黑衣人回首,林中步出數人正是首騎馬車中的侍衛婢女。
崖邊的黑衣人眼見同伴死於箭下,人質已失,對方又手握弓箭於上風處,趕忙拔腿逃竄。
王氏沖著侍衛怒喝道:“還不快射箭!”
侍衛得令,急箭如雨般的射向黑衣人。王氏趁機趕至斷崖俯視而望,其下兩丈處,梵天三人正如掛墜般地吊在半空,僅靠他右手攀住崖邊的堅石。
“快,快把腰帶給我!”王氏沖著月朧等人呼喝,一邊自解腰間的綢帶。除了激鬥中的男人,女眷紛紛取下腰帶交與王氏,由春風夏雨幫著係紮,一邊係上車輪一頭垂下懸崖。
王氏對著梵天喊道:“抓住帶子!”
梵天苦笑地瞅著崖上送下的救命索,他的右掌握著山石,左手拉著傾國秋霜,卻哪裏有空餘的手去接?梵天的左臂為保綢帶不斷,硬挨了一刀,血流不止。若非如此,拉著兩個女人抬臂握上帶子,亦可一試。
怎奈今日,雨水打透了衣物,貼上身更顯沈重。加之山石潤滑,一個不小心便會葬身穀底,他怎敢冒失?
“天兒,丟開你手裏的腰帶。”王氏喝道:“難道,你要為了兩個女人妄送性命嗎?”
綢帶握於梵天手中,丟與不丟俱在他一念之間。忽然,頭上又掉落數塊石泥,砸上梵天攀著崖壁的右掌,剎時滲出血花。崖上傳來王氏打罵婢女的聲音,看來是有人踩塌了山泥。
梵天忍著右手的劇痛,咬牙低頭喊道:“傾國,把秋霜踢開。”
他說什麼了?為什麼?秋霜瞪大眼仰視說著殘酷話語的男人,她不敢相信,戀了十多年的人,竟在這一刻棄自己不顧。梵天寧選淫婦,也不要一心一意愛著他的自己。她的心好疼啊!秋霜眼望蒼天,濕漉的眸子滴下水珠,不知是雨是淚。
秋霜的半條命,喪在瘋馬與斷崖的驚險之上,她苦苦抓住一線生機,為得就是陪在夫郎身邊。可如今,她另一半的性命,亦為梵天的話而逝去。她不想活了,但她不會一個人去,她要讓傾國陪葬,讓她愛得發狂的男人也嘗嘗這錐心之痛。
傾國感到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