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交易(3 / 3)

一點都不行,哪怕不傷及性命,那也不行。

奚銳利內心充滿了恐懼,還是在吼:“你給我拿開!樸小菱!別逼我再罰你!”

樸小菱歪了歪頭,很天真的樣子,說道:“我以為你現在是要跟我說一些好話才對的。你這樣威脅我,我會不開心,我會想,反正我要被你罰的,不如拉上你一起受苦好了。”

說著,樸小菱的刀子就往下去了一點。這是她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削鐵如泥,特別鋒利。她隻是輕輕往下壓了一點力道,奚銳利的褲子就破開了一道縫隙。

再往下,就是奚銳利的骨肉了。

奚銳利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睛赤紅,手握著輪椅扶手叫道:“停下!停!你要什麼,你說!”

樸小菱果然停了下來。不過她的另一隻手卻探了過來,搭在了奚銳利的腳踝上。奚銳利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腳是全身知覺最淺的地方,又一次泡腳的水太燙了,他的腳背都被燙出水泡了,他自己還沒感覺到痛。可是看著樸小菱的這個動作,他居然腦補出了她撫摸自己的感覺。

那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在自己的腳上撫過,一定是酥酥麻麻的。指尖光滑,帶著一點點涼意,和皮膚摩擦的話,這是人世間最美妙的滋味了。不,沒那麼嚴格。哪怕她現在是隔著自己的褲腳撫摸上來,她並沒有和自己的皮膚接觸,那也是好的。她隻要靠近我,就是好的。

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樸小菱,喜歡到根本放不下,連這麼一個動作,都難以忍耐,心裏瘙癢起來。

然而……自己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前幾天用那些女人來試,奚銳利還可以安慰自己,是因為不喜歡那些女人,沒有感覺,不來電。可是現在他內心的欲望已經很濃烈的,他已經很有衝動了,但自己的身體還是沒有反應。

奚銳利的臉色煞白,有種錯位的失衡感。難道……我真得不行了?不應該啊!那裏沒有受傷的啊!應該不會是這樣才對的啊!

樸小菱的手已經捏在了奚銳利的腳後跟再往上,奚銳利看著她圓潤的指甲,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這種感覺太詭異了,明明心裏有了衝動,但是身體卻還是如此平靜。

樸小菱抬頭看著奚銳利,問道:“你冷?”

奚銳利還在抵抗身體帶給自己的不適感,抿著嘴,很嚴肅,沒有說話。

樸小菱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這裏有肌腱,如果我的刀子劃下去,你這隻腳就廢了。”

奚銳利的臉色更白了,嘴唇都顫抖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樸小菱聳肩:“我以為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前一秒,他還在享受樸小菱的撫摸所帶來的快感,然而一轉眼,這就成了恐怖的地獄,不知道是哪一層,要受到什麼樣的刑罰。

奚銳利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把刀子拿起來,什麼都好說!你別用刀子對著我!”

樸小菱根本不聽他的話,也不接,隻管問自己的:“你知道廢了是什麼意思嗎?我有一種很特殊的切割手法,能讓你的肌腱再也縫合不了,成為永久性的斷裂。意思就是說,等將來你的身體恢複了,腿上有力氣了,但是這隻腳啊,還是不能用。”

奚銳利嘴唇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了下去,隻剩一臉鐵青。他要自己的身體康複,他將來還想回到賽場上,還想開快車,還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哪裏都不能再受傷,要這樣慢慢恢複,朝著希望,總歸好起來。

不能廢了這隻腳!

奚銳利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樸小菱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很滿意:“嗯,這樣就夠了。你腦中還有那些不堪的畫麵嗎?”

奚銳利的呼吸一滯,身為男人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被挑釁,但是現在的場合,他還發作不了。他自己沒有反應,這是最痛苦的。但是腦補了一下,也被她給看穿了,這實在是太丟臉了!最丟臉的是,自己居然真得被嚇清醒了。

因為恐懼,腦子裏那些念頭和畫麵,全都跑不見了。

花叢中遊蕩多年,自己什麼時候被嚇到這種程度過?說出去還怎麼做人?自己居然,居然因為恐懼就戒了色欲?

奚銳利現在想掐死樸小菱,可是他做不到,他自己的手臂沒有力氣,樸小菱手中還有刀子。

自己被困在這個輪椅之中,隻能聽從她的吩咐,不能反抗。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這樣。

惱火。實在是惱火。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

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我會讓你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現在你不肯,但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的腳下,我會讓你捧著我的腳,用最卑微的姿態去親吻我的腳。

等著!

樸小菱沒有在意奚銳利咬牙切齒的樣子,她仰著頭,還是很真誠的樣子:“現在可以好好地說出來了嗎?”

奚銳利咬著牙問道:“你就用這種手段威脅我?”

樸小菱聳肩:“這種手段怎麼了?管用就行。你現在怕自己再受到傷害,我恰好能給你傷害,這不是正好嗎?”

“樸小菱!你不要太猖狂了!”

“但話題是你挑起來的。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想到顧承宣了,我也打算最近都不要回到他身邊。是你提起的。”

奚銳利可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但是這個時候後悔也沒用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根本沒辦法在他的掌控之下。

樸小菱又說道:“我其實有點認命了,所以前些天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也不想反抗了,根本沒打算把我的刀子拿出來。可是你說到顧承宣,我想知道顧承宣現在怎麼樣了。”

“別再跟我說你有多愛他!”

樸小菱點點頭:“好,反正你也不會明白,愛一個人能到什麼程度——我不想和你說這些,你告訴我顧承宣的現狀,我就把刀子收起來。”

奚銳利不放心似的,確定問道:“你真會收起來?”

“我割斷你的肌腱對我有什麼好處?我隻是想知道顧承宣的消息,肌腱換不來什麼。不如留著你的肌腱,等到我下次威脅你用。”

奚銳利徹底被氣瘋了。

“你以為你還有下次機會!?”

樸小菱聳肩:“你可以等等看。我知道的,過會兒你會把我的刀子給收走,但是沒關係,我總有辦法的。”

隻要奚銳利還敢和樸小菱單獨相處,樸小菱就有辦法控製住他。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是一個半殘的人,自己好手好腳,就算是力氣小了一點,但總好過他不能動不能走吧?

奚銳利也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以為到了他的地盤,自己多挨了幾鞭子,就一點威脅都沒有了。也或者是樸小菱最近的表現實在是太淡漠,像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讓他的警惕之心弱了很多。

總之現在,樸小菱控製住了奚銳利,拿住了他的弱點,能夠威脅他。

能夠換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樸小菱的刀子又往下壓了兩分,奚銳利感覺不到痛,但是能看到自己的皮膚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血液在慢慢滲出來。他才真正相信,樸小菱是來真的,她真地會割斷自己的肌腱和神經,把自己變成一個廢人。

自己是沒有機會也沒有餘地跟她討價還價的。

樸小菱也不再跟他有什麼對話,隻管自己擺弄那把鋒利的刀子,像是自言自語似的,慢吞吞地說道:“其實這也是顧承宣教我的,人體的關鍵部位在哪裏,什麼地方會致命,什麼地方會造成永久性傷害,都很有講究。他倒是不希望我手上沾血,隻是想讓我能在危急時刻自保。”

刀子再往下,皮開肉綻。

奚銳利嘶吼:“你停下!我告訴你!我跟你說!”

樸小菱又不急著聽了,繼續自己手上的動作,感慨似的說了一句:“沒想到還真能用上。”

“我告訴你!顧承宣已經死了!”

樸小菱的刀子頓了下來,她抬頭,看著奚銳利,表情沒什麼大的變化:“你確定?”

奚銳利見她的動作停了下來,才緩口氣,但是一想,刀子還在自己的皮肉之間,自己都能感覺到一點疼痛了。還是不能放鬆,奚銳利渾身緊張,咽了口唾沫,說道:“確定。”

樸小菱的口氣很慢:“你最好還是想想再說,你要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我現在會立刻捅死你。一秒鍾都不會等。”

她看起來平和寧靜的,連口氣都沒有什麼大的起伏,毫無波瀾。但是就是這麼慢吞吞的樣子,讓奚銳利感到毛骨悚然。那一瞬間,奚銳利絲毫不懷疑,她會那麼做的。

她現在已經失常了。正常的話,她不該是這個反應的。痛哭也好,尖叫也好,嘶吼著“我不相信”也好,這些才是正常的。不該是這麼平靜的態度。

這讓奚銳利心底有點發虛,不太穩定,也不可靠。

但是……

奚銳利頓了下來,沒有開口說話。

樸小菱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蹲了這麼久,她的腳有點發麻,以至於她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奚銳利看她握著刀子晃悠,唯恐她會倒下來,沒有真正捅自己,卻會誤傷到。

奚銳利等她站穩了,稍微鬆了一口氣,旋即就見樸小菱的刀子直接衝著自己的脖子來了。

放鬆得太早了!她怎麼會輕鬆放過自己呢!?原本要割斷一條肌腱,這對奚銳利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情,但是看在樸小菱眼中,也不過如此。聽聞了這麼重大的消息,她會放過自己?

隻怕是會有更偏激的手段啊!

奚銳利吼道:“詳細的情況!你要不要聽!?”

樸小菱的刀子卡在奚銳利的脖子中間,再往前一點,大動脈就會被割斷,不出五分鍾,奚銳利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隻差一點點,奚銳利在這麼近距離的刀刃之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汗落了下來,黏膩痛苦,衣服都貼在身上了。奚銳利發誓,自己再也不要單獨來見她了!在自己康複起來之前,都不要單獨來見她!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的!

這實在是太窩火了!

奚銳利緩了口氣,問道:“你能不能先把刀子放下來,我慢慢給你講。”

樸小菱又把刀子往前送了送,刀刃已經碰到皮膚了。這裏的皮膚還是比較敏感的,奚銳利能感覺到那個涼意,心也跟著涼了。這個女人!她說不會多等一秒,就真得一秒都不等!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有這麼談判的嗎?這麼堅決,一點後路都不留!

奚銳利迅速解釋道:“之前的爆炸,對他還是有點影響的。他帶著你跑的時候,你昏了過去,他沒護住你,被我們搶了過來。”

樸小菱的刀子鬆了一些,問道:“那他人呢?”

奚銳利:“人是我爸爸安排的,他是要趕盡殺絕的。你應該也明白,留著顧承宣,對我們來說,隻會是一個很棘手的麻煩,錯過那一個機會,將來就不一定再能找到機會了。”

樸小菱頓了一下,等他說下去。

奚銳利:“他應該是受了點輕傷,沒多嚴重。”

樸小菱重複:“他人呢?”

奚銳利:“被黑幫的人給帶走了。”

樸小菱皺眉:“什麼人?”

奚銳利:“你知不知道X城的黑幫,有一個勢力是不聽從我們奚家的。”

樸小菱點頭:“隱約知道一些。”

奚銳利:“他們幫派最近改名叫BA組,出來活動了。他們的頭目來找我們合作,是要拿下你和顧承宣的。你在我們手裏,顧承宣就交給他們了。”

樸小菱還是不太懂:“那你為什麼說顧承宣死了?”

明明隻是受傷而已,還是很輕的傷。

奚銳利嗤笑:“他們的頭目想要顧承宣的命,那顧承宣到他手裏,難道還會活著?”

樸小菱反問:“他們要顧承宣的命做什麼?能賣錢嗎?”

奚銳利被她給問住了。這種思考方式,還真是……少見。黑幫之間尋仇,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裏有人會問這種問題。至於顧承宣和BA組之間有什麼矛盾,那也就是他們更清楚明白了。

樸小菱自己琢磨了些什麼,埋著頭想了一會兒,把刀子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