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唱歌？
這又是玩兒什麼？
顧承宣再飛一個眼刀，不耐煩地問：“磨蹭什麼？”
樸小菱反問：“唱什麼？不對，你幹嘛要我唱歌？顧大少要聽歌，肯定要叫國際巨星比如Camille、Noemie還有誰誰誰。我一個酒吧駐場，你待會兒挑毛病又要罰我。我不唱。”
顧承宣嘴角抽搐：“你居然敢對我說‘不’？”
樸小菱望天、望地、看風景，假裝沒聽到。
顧承宣說：“我三天飛了五個國家。”
樸小菱：“？”
顧承宣：“做成一筆百億資金的項目。”
樸小菱：“？？？”
顧承宣：“我現在很累。”
樸小菱：“所以呢？”
顧承宣咬牙道：“給我唱歌！”
顧承宣一臉“還沒人能讓我開口解釋，你是第一個，你再敢問下去我就抽死你”的不耐煩，樸小菱權衡一下，覺得自己現在不給他唱，肯定比唱過之後被挑毛病要慘很多。
樸小菱清了清嗓子：“咳，edelweiss——”
顧承宣打斷她：“我不想再聽到外文。”
毛病多……
樸小菱心思轉了下，在腦海中的樂庫中選出最適合的歌：
“黑黑的——”
“聲音大些。”
真是有夠毛病了啊！
“黑黑的天空低垂——”
“沒感情。”
樸小菱：“……”
樸小菱深呼吸，先哼個調調，找到感覺之後再次開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輕柔溫和的聲音緩緩流淌，將人帶到夜幕下的無邊草原。廣闊空曠的大地之上，隻有歌者和聽者。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隻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顧少的呼吸漸漸平穩，頭微微側過來一點，頭發垂下來，擋住了輪廓分明的側臉。手指搭在桌子邊緣，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
這麼安靜。
睡著的顧大少……卸去淩厲和霸道，眉眼都……
柔和了。
“黑黑的……天空……低那個垂……”
天際魚肚發白，黎明到來。樸小菱已經唱了整整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原因很簡單——
隻要她一停下來，顧少立馬就會醒過來。
從睡夢中驚醒的顧少很可怕，鳳眸比白天還要清明，光芒如萬丈刀刃，正麵戳中樸小菱。
樸小菱腹誹：就算有起床氣，深更半夜的你也稍微迷糊一些啊！做什麼要這麼清醒，還能迅速找到理由來威脅我！
是的，樸小菱唱到晚上十一點鍾的時候，實在受不了，撂挑子不幹了。
清醒過來的顧承宣睜著一雙清亮灼灼的目光，在月色流淌的庭閣中，看著樸小菱：“你現在是在換取你父女兩人的餐食。”
樸小菱：“……”
顧少又閉上眼：“繼續唱，不許停。”
人在屋簷下，為了填飽肚子，必須低頭。
樸小菱喝了口茶提神順便潤嗓子，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