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唱就到了黎明時分，樸小菱小雞啄米，困得腦袋一點一點。每栽下去一次，她能清醒三十秒，然後從第一句開始唱。
直到最後一次，“咚——”，樸小菱腦門碰在壁櫥上，聞著滿櫃子的茶香，陷入深度睡眠。
顧承宣睜開眼。
死丫頭膽子太大，居然敢無視命令，自己先睡。
小丫頭像個沒成型的泥娃娃，軟軟地趴在壁櫥上，嘴巴微張，小鼻子還皺成一團。
月色清涼，透過窗戶灑進來。
顧承宣起身走到她麵前，手指撫在那張相似度爆表的臉上，從發絲間穿過，一路從後頸到腰背，然後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果然是個軟綿綿的小丫頭，窩在自己懷中，還吧唧著嘴皺眉扭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才把臉埋到自己的胸膛上，然後又沉沉地睡去。
不光是軟，這丫頭還香噴噴的，聞起來讓人心頭放鬆。
顧承宣把鼻子湊到她頸邊嗅了嗅，香甜的味道進入體內，打開了因為深夜而緊繃的神經，整個人也紓緩下來。
似乎是覺得有些癢，丫頭又往懷裏拱了拱。
醒著時不太聽話，總想著反抗。睡著了倒是溫順可人，還懂得依靠我。
顧承宣覺得好笑，腳下的方向就變了，不再是庭閣的起居室，而是——
電梯。
VST將電梯打開，卻在選擇樓層時猶豫了一下，最終顯示屏上的數字“1”亮起來。
顧少對著空氣道：“去二樓。”
VST震驚了。
這項指令與VST本身的自能處理結果相悖甚遠，以至於VST在顧少說完的2.964263秒內，產生了有史以來自己與自己的第一次抗爭。
數據處理結果是以顧少的思維方式為藍本而得到的，然而下命令的也是顧少本人，以VST運行的準則——一切以顧少為中心——來說，該聽哪個顧少的？
三秒鍾之後，顧少重複：“二樓。VST，別讓我產生關閉你的想法。”
電梯裏，數字“2”立刻亮起來。
顧大少的威脅向來快、狠、準，不光人怕，連智能係統也抵抗不住。
VST將顧少所經之處的門都提前打開，顧少抱著樸小菱進入自己的起居室，古銅的門在他身後又緩緩合上，“哢嚓——”，落了鎖。
這是顧大少的絕對領域，是整個STLLA集團的核心心髒。
超千平的套間，是歐式宮廷風格，所用家具裝飾都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真品，在百年的皇室更迭中熏陶下來，處處彰顯華貴奢靡。厚重柔軟的地毯從玄關處開始延伸，水晶吊燈折射出熠熠絢麗的光，房間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樸小菱被這光亮擾了美夢，再次往顧承宣懷裏鑽了鑽。
顧承宣無視候在玄關處的智能機器管家，走過一個拐角廊，到一間光線柔和色調亮麗的房間，把樸小菱放到粉嫩清新的公主床上。
福伯從後邊跟上來，立在顧少身後。
樸小菱在睡夢中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抱著兩米高的布偶熊，露出甜美的笑意。
顧承宣坐在床邊看著她，伸手在她眉心點了點：“這是唱歌的報酬，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