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段(1 / 3)

雲時額上*,臉色灰白,嘴唇哆嗦了良久才勉強道,“我……我摸不到脈搏……”說罷已是哭腔。

夏雲時聲若遊絲,但落進顧詡白的耳中不啻為驚雷一般,他與錦瑟身子俱是一震,良久才道,“你說什麼?”

“離哥他……”

忽聞一聲清脆的嗡鳴,猶如裂弦。錦瑟頸上長久戴著的佛珠猝然崩斷,漆黑圓潤的佛珠劈劈啪啪砸在地上。疾風驟雨一般,打得心抽搐似的疼。

顧詡白穩住身形,動作沉滯而又僵硬的,不信似的將手指搭在花離愁的手腕上。繼而長久的封緘了臉容,呼吸,動作……甚至連每一縷笑紋,每一絲衣履的褶皺都不動,一同沉溺在很深很久的湖澤。

時光似乎停在這裏。

而花離愁獨坐在椅中,若不是胸口上血跡斑駁,似乎僅是小睡一場。

夏雲時終是恍過神來,不帶他重又切脈,已有人跌撞闖進來。

【糾結數日,如今困得厲害,有bug的地方還望指出。

☆、第七十九章

時光仿似走得又久又遠,而前途晦暗,一時無從逃脫。

意識搖搖欲墜。

印象裏大抵是夏雲時將千重手腕牢牢控住,不容掙脫分毫。

“雲時!你放手……”千重望見他眼中凝聚冰霜的冷,心口刺得一疼。

夏雲時不語,反是牢牢看著花別枝。

花別枝從鏡前起身,笑痕封緘在唇上。

“夏雲時,你這是做什麼?”

“是你說的,搶親。”夏雲時言辭誠懇不像作假,話音落處一石千浪。

幾乎是同時,房門微開閃進一道人影,隨之是千重身子猝然軟倒,夏雲時將之交付給身旁的人。

“琥珀……”

“是我。”人是琥珀,開口言,卻是千重的聲音。

心重重沉下去,花別枝看到夏雲時一步步逼近,從容不迫成竹在胸一般。

“你究竟是要做什麼?”未簪的發釵扣在掌心裏,她直覺不好,但也明白夏雲時並非真的發了瘋要搶親。

出手的瞬間,她驚愕之餘察覺,與夏雲時交手,她無一絲勝算。

“別做多餘的事,你還是乖一些比較好。”夏雲時何時武功竟精進到如此地步,輕易拆了她的招式,手指抵在她喉間,唇畔劃過一絲清冷。

“小丫頭,要報仇的人不止你一個。隻是,你忘了,我卻從不能忘。”

花別枝隻覺得後頸一痛,要開口的質問統統被重山一般的黑暗覆蓋……

夏雲時,你究竟是誰?

花別枝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亦不知是生是死。努力睜開雙眼,先是被漫天繚亂紙鳶迷惑,起身之間看清所置身之處是素雲樓的後山,身旁無一人,隻有淒冷的風霜相伴。

日光隔著一層水影看不分明,她掙紮了半晌,被縛的手足早已凍得失去知覺。心中將夏雲時咒罵千萬次,拚命的掙脫繩索。

大概夏雲時並不真的要她的命,故而繩索綁縛的並不十分周全,待她將雙足從棉靴中掙脫出來,背著綁縛的雙手站起便跑。雙足早已凍僵,她陡然站起,隻覺鑽心的疼從足心直紮進心中,踉蹌了幾步才站穩。眼眶裏的水光被風吹幹,她咬牙複又踏著冰冷的山路跑。

她從不知往昔慣走的山路崎嶇難走,大紅的嫁衣被枯藤荊棘刮扯得殘破不堪。她後悔自己一時腦熱,才會在掙脫之時忘記穿上鞋子,隻是此刻她隻求著能早一些趕往畫堂,好求一個平安。

冷和痛交織,踩出一條血路。

邁進前院時,她好不容易用掙脫的手扶住廊柱,才看見燈火寥寂,人煙疏落。

沒人攔著她,卻更叫人害怕。

她終於在門檻處停下,看見煢然孑立的顧詡白,看見已經黯淡下去的血痕,看見麵如死灰的錦瑟,看見一地的殘珠。

看見花離愁。

他闔著雙目,似乎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