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3 / 3)

被風席卷的冰冷的味道劈麵而來,花離愁望著眼前相擁的二人,心底卻是一片寧和。他輕聲道,“回去罷,千重還在等著我們。”

歸程出奇的順遂,天公作美,一路晴天暖陽。回素雲樓時正值午時,早有人通稟了消息,花離愁一行在半山腰趕上前來相迎的眾人。

一別多時,花千重一把將縮在花離愁身後的花別枝拎出來,惡狠狠的敲她腦袋,“臭丫頭你去哪了呀你怎麼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

“我很想你啊千重。”花別枝笑著抱住淚眼汪汪的花千重。

“要是真想早就回來了。”這句冷嘲熱諷不用想也知道是夏雲時說的。

花別枝氣鼓鼓瞪過去,這一瞪就看見了不願看的人。

愀然一身素衣,垂眸於眾人後。

花別枝打個寒戰,匆匆別開眼。

若早知道夏雲時是帶著愀然來了素雲樓,怎樣她也要做好禦敵的防備才是。

花千重不知所以,回去的路上聒噪不休,硬拉著愀然與花別枝做友好親善的事。

花別枝幹笑。

愀然莞爾。

花別枝看著花千重毫無防備的樣子與愀然不時飄飄忽忽落在顧詡白身上的眼波,一顆心如擰麻花。她此時幾乎生出要扯過花千重咆哮的衝動:千重你這個傻姑娘愀然她也喜歡顧先生你跟她是情敵好不!你能不能別敵我不分認敵為友啊!

但是她隻能忍著內心滔天巨浪風平浪靜的彎了唇角,同愀然做出故人重逢的驚喜。

許是花離愁看出她的糾結,走至岔路口時拉著她往另一側走。

眾人識趣不多問,困惑萬分的花千重叫顧先生一個和煦的笑給牽過去。

花別枝不明白花離愁為何領她去了小院,隻是花離愁麵上平淡,她雖不解卻也不問,耐著性子等他來告訴她。

山上風重,花離愁牢牢握著她的手,待推開緊閉的門,花別枝覺得手心裏盡是汗。

房中是慣有的檀香味,雖少有人來,四處仍是打掃的幹淨。香爐裏簪了一束香,已燃了一半。

過往恍恍惚惚從記憶裏掙紮而出,某個念頭砰然而出,幾乎要花別枝喊出來。

這是……

案上供奉的那個人,是花離愁的娘。

那個顧詡白同她講述的過往裏,被輕視被背棄的女子。

花別枝忐忑不安的去看花離愁,卻見他燃了香,靜靜看著她。

她不由自主的拈起一束香,恭敬燃著,灰色的青煙自指尖繚繞。

花離愁雙膝跪地,舉香叩首。

而後道,“娘,孩兒找到心愛之人,如今孩兒要娶她,帶她來見見娘。”

花別枝聞言覺得從頭到腳都木乏的不能動彈,她不知如何是好,笨拙不堪的叩了幾個頭,隨花離愁一道將像簪在香爐裏。

她從來沒曾想過要嫁給他,因為這念想那樣大,她從不敢想。而今成真,越發像個夢。

白日發夢。

花別枝想這種時候她是不是要說些什麼好,或者哪怕是看一眼花離愁也好。隻是她渾身的力氣像是流盡,連指尖都在發抖。

但是很快花離愁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用力壓進自己的懷中。

“傻丫頭。”花離愁安撫的撫著她的脊背,察覺到她僵硬的身子逐漸柔軟,忍不住順勢在她耳垂上啄吻了一下。

花別枝覺得耳垂發燙,猝然發力將花離愁推開,捂著耳朵麵紅耳赤道,“你你你這是在,在……”她說不下去。

花離愁忍不住笑,複又將她捉住,才道,“這麼害怕,怎的往日膽子這樣大?”

她想反駁一句,但僅止於嘀咕。

花離愁見她念念有詞,牽著她手離開。

沐浴更衣小憩片刻,晚上自然是接風洗塵的宴席。巧在前日夏雲時剛從山裏獵了一隻鹿一隻兔,剝洗幹淨擱在風雪凜凜的樹上掛起凍上,專等今日。於是眾人期盼又重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