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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離愁先是一怔,繼而了然道,“好,我們走。”

“隻是。”心口蟄了一下,花別枝眼下心中苦澀,“我把顧先生弄丟了,先生他……”

“詡白沒事。”花離愁眉眼裏盡是笑意。

“什麼?”

“在同你解釋之前你要保證聽過後不會生我的氣。”花離愁道,“他在城門外,我們這就去見他。”

一顆心跌宕起伏,酸甜苦味悉數嚐透,她隨著花離愁離開,出宮卻意外順利。

日光攀升到半空,溫暖而又毫不吝惜的四處描形畫影。

“他們都走了。”一直沉默著的嶽長風終於開口。

“是。”嶽長庚將他攙扶起往長榴殿走。

“你沒有救她。”

“是。”

“她是我們的母親。”

嶽長庚笑了聲,“她要報仇,我替她報了,你以為她還想活著?”

“哥。”

嶽長庚步子一頓,麵上神情微微扭曲,良久才又溫聲道,“有事?”

“是不是我要什麼你都會給。”

嶽長庚不語,將他攙進長榴殿裏。

“我們去伊國好不好。”嶽長庚平素的邪魅褪卻,此刻神情脆弱柔軟,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嶽長庚將藥箱尋出,撩起他的衣袖,露出半截嵌在骨肉裏的鐵質利器。他欲要固住他的手臂,孰料嶽長風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還沒有回答我。”

嶽長庚拿開他的手,哄小孩一般的語氣,“等你傷好了,我們就走。”

燎燒後的小刀切開傷口,暗紅的血湧出來,繼而是嫣紅的血。嶽長庚抿緊了唇,捏著刀柄的手指微微使力。

大顆大顆的汗從嶽長風下巴上砸下來,他咬著發白的唇輕輕道,“娘親的故裏,真好呢。”

嵌在皮肉裏的暗器挑出來,叮當砸在地上。

嶽長庚神色未改,良久淡淡應了一聲。

眼前的人是他的胞弟,是為他擋了那落在眼瞳上的刀鋒的孩子,也是他嶽長庚此生的執念。

他虧欠他良多,隻能傾盡餘生去補。

☆、第七十五章

素雲樓眾人如同雲拂過境,離開如同水淌過似的幹淨。

花別枝同花離愁攜手出了宮門,遙遙望見遠處駿馬揚鬃,飄搖寒風裏是那一個人。

霧蒙蒙的濕意從眼瞳裏蔓延開來,她看到那個人翻身下馬。

他們朝他走,他向著他們走。

“顧……”

“枝兒。”這一聲熟悉而又久遠的淺喚,揉了蜜糖與鹽巴,將花別枝的心醃漬起來。

因為強忍著淚意,直至耳根都酸澀起來。花別枝眼見著顧詡白在她麵前站定,原本一路走來打好的腹稿忘得幹幹淨淨。

“離愁,她這是……”顧詡白見她不說話,怕有不妥,急急問道。

花離愁唇角彎了彎,隻將她手握緊,道,“你詐死的事瞞了她,這是在跟我們鬧別扭。”

花別枝聞言卻將腦袋垂得更低,她不敢去看花離愁,更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顧詡白。她現在心中雜亂無章,驚喜委屈怨怒種種滋味摻在一起叫她難以成言。

風口裏站著冷,隻是三人生出了默契,竟沒人提議先走。

花離愁將衣氅解下披在她身上,隻等著她想明白。

衣物落在身上的沉甸感與聚攏的暖意將花別枝出走多時的神智喚回,而她終於抬起頭來,眉眼緩緩彎起來,撲進顧詡白懷裏。

幾乎是同時,花離愁與顧詡白的心同時墜地,不由歎息。

還是那個傻兮兮的姑娘啊。

而花別枝藏在心底多時的話恍若夢囈,輕渺卻深刻的烙在顧詡白心裏。

“先生,你仍活著,真像是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詡白不語,笑意溫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