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嶽如菱。
所有的人都默然望著被紮成刺蝟般的猞猁軍護著的太子,隻不過他已身中數箭,早沒了聲息。
嶽如菱茫然四顧的眼神終於在嶽長庚的身上落定,輕聲如微瀾,“長庚哥哥,不是你對不對?”
“回長樂宮去。”
嶽如菱歇斯底裏道,“不是你對不對?長庚哥哥不是你對不對?”她抓緊了嶽長庚的衣襟,身子瑟瑟抖如落葉,求救似的問。
“你看到了卻又問我,是騙我還是你自己?”嶽長庚神色淡漠,微垂著眼眸看她。
“你不是長庚哥哥,長庚哥哥不是你這樣子的……”
嶽長庚一根根掰開她扣在自己衣衫上的手指,漠然道,“回宮去,我不會再說第三次。”\思\兔\網\
碧藍的眼瞳裏何時竟盛滿了嗜血的殺意,嶽如菱打個哆嗦,那一刻她從嶽長庚的眼睛裏明明白白的看清,他真的會殺了她。
嶽如菱往後退了幾步,終於是忍不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皇位真的那樣好,哪怕是要殺了自己的兄長?”
嶽長庚不再說話。
嶽如菱臉色慘白,淡淡道,“我懂了。”說罷她步履緩緩行遠,羽林軍已將死透的太子一黨清理的幹幹淨淨。
初生的曦光將濕漉漉的白玉石階映亮,沒有血腥沒有殺戮,幹淨的一如既往。
皇位好,故而那麼多人追逐它。
但是它護不了愛著的人,成全不了月圓花好,它不過是一個沉重的枷鎖,甜蜜而又誘人的暗河。
【爭取7月到來前完結~~~
☆、第七十三章
而嶽長庚終於看過來,看見花離愁身旁的她,一抹慌亂極快的劃過他的眼湖,繼而是一貫的溫雅。
花別枝想,眼前這個冷絕無情的人才是嶽長庚罷。
過往裏那個執扇微搖抿唇而笑的公子,都是騙人的。
“花樓主,別來無恙。”
花離愁淡淡道,“解藥。”
花別枝一愣,茫然無措。引魂香的藥力漸漸散去,已沒有同嶽長庚要解藥的必要。隻是看花離愁的模樣,是非要取了解藥不可。
嶽長庚道,“沒有解藥。”
他原意是要見花離愁六神無主失了分寸,豈料先前那一抹怒意散去,花離愁反而淡淡笑道,“奧?棉桑公子既然說沒有,那便是沒有。”
話音才落,兩道捆紮結實的人影晃過眼前,嶽長庚唇色微白,怒不可遏的看著花離愁。
嶽長庚麵頰的弧度繃緊,隱然是風雨滿樓的預兆,隻是平素溫謙的姿態端得四平八穩,半晌才道,“你當問過鬆夫人,此蠱確無解藥。”
不知十四做了什麼,隻聞嶽長風一聲痛哼,整個背弓了起來。
“花離愁,你欺人太甚!”嶽長庚終於變了臉色。
“我隻要解藥。”花離愁冷冷重複。
豈料嶽長庚猝然從身前一人的劍鞘裏拔出劍刃,抬手橫在頸項。
“我在這裏,你盡管拿去就是。”嶽長庚道。
始終神色懨懨的泠妃此時才有了動靜,驚呼壓在喉嚨裏嗚嗚如鬼哭。
花別枝不知嶽長庚又是要做什麼,卻見花離愁在刹那臉色慘白。
嶽長庚道,“沒有解藥,你不敢殺我,但是我可以殺了自己。”
“你威脅我?”花離愁微微眯起黑沉沉的眼,“你不舍得死。”
劍鋒往下壓了壓,極細的血痕沿著鋒利的劍身蜿蜒而下,動作裏沒半分的舍不得。
花別枝退了半步,隻覺得胸口有什麼要掙出來,渾身是不上不下的焦躁。
這一切落進花離愁眼中又是另一番計較,他不敢拿她的命打賭。眸子暗了暗,花離愁朝十四示意,十四不大甘願的將披頭散發的嶽長風大力摜出去。
嶽長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