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花離愁道,“好奇心總不好一下用盡的,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她明白一旦花離愁做了決定的事很難更改,於是乖乖拿過桌上的茶壺,一一給三人斟了盞茶。喝茶之前苦聲道,“不是說飯菜稍稍便到麼,這稍稍也委實久了些。”
話音甫落,門被敲響。
“顧公子,飯好了。”
“我去開門。”她騰地一聲跳起來搶著開門,險些撞翻了茶盞。
花離愁眼疾手快,將那杯盞攬在指尖,滴水不漏。
☆、第四十八章 藥事
門開的急,驚得愀然往後退了半步。
見是花別枝開的門,愀然神色一時有些尷尬,手中提著的食盒遞到花別枝手中,不發一言逃也似的離開了。
次日花別枝見了愀然,後者隻是垂首,倒像是躲著她一般。花別枝不知何故,隻依言在房中等鬆夫人。
房中燃了香,灰白的香氣自香爐四周細小的鏤空花格中鑽出來。鬆夫人還未來,花別枝無事可做,望著徐徐上升的香氣打盹。
迷迷糊糊中被人搖醒,惺忪抬頭卻是鬆夫人。
鬆夫人走至一架書籍藥典前,輕輕扳動掛在牆上的藥罐,便聽一陣隆隆的響動,原本擱置木櫃的地方顯露出一扇門板大小的豁口。
花別枝既好奇又猶疑,鬆夫人已取了燈燭當先走進去,她望著黑漆漆的豁口,徘徊不往。
燭火在五步遠處停下。
盡管視野昏暗,她大抵也能猜到此時鬆夫人的神色,她隻好妥協的微微垂著眼睫,步履虛浮的踏進去。方才站定,便聽身後的出口旋即被堵住,黑暗吞沒最後一處暖意。
因四周黑暗不可辨別,她隻得緊跟在擎著燭台的鬆夫人身後亦步亦趨,生怕一個不穩人就被黑暗湮沒再尋不見。
腳下極為平坦,四周是冰涼粗糲的觸♪感,花別枝心道大概是石壁。鬆夫人舉著燈燭,她總不好拿過來細細的看。鬆夫人停下來時,她已不記得拐多少彎,又走了多久。
在黑暗裏毫無目的走了一陣,故而鬆夫人停下來時,她毫無準備的撞了鬆夫人一下,隻聞得見撲通一聲。
四周終於一片漆黑。
“鬆夫人?”她試探著喊了一聲。
周圍一片死寂,聲音落在兩側的石壁上,帶來更為淒楚的回響。不知何處來的風,自皮膚上刮過,花別枝隻覺得渾身惻惻,大氣也不敢出。沉在黑暗裏的感覺的確不太好,時間似乎停滯不前,能感觸到的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和來路不明的風。
在她等得快要失卻耐心的時候,黑暗裏嚓的一聲輕響,不遠處亮起一豆火光。繼而這火光延循著兩道燈燭,分垂在石壁兩側,次第而亮。
融融火光映亮了的不光是鬆夫人一張歲月雕琢的臉,還有一方水霧彌漫的水塘。
若說是水塘,分明也不太相宜,不知哪裏引來的水流,沿著曲屈的竹管不斷注入水色清澄的水塘中。水塘大小大略容得下三個身量頗足的男子,美中不足的便是先前丟卻的那隻燭台沉在似白玉鋪就的水底。
大概是方才無意的衝撞,將唯一可取暖的燭台不偏不倚的打翻了。那麼方才的闃靜,顯然便是鬆夫人為著找尋燭火而來。如此想了想,就又覺得羞愧。
無數枝蠟燭將石室映的亮若白晝,鬆夫人立在水塘的那端,淡淡開口,“將衣服除了去。”
花別枝怔了怔,瞬間覺得一瓢熱水從頭澆到尾。
“這個,莫不是要洗澡?”
鬆夫人察覺出她的遲疑,道,“你隻浸在水中就好,其他的事莫多想。”
她頗遺憾,除卻來時的方式有些詭譎之外,這裏倒真是沐浴換衣的佳處。雖鬆夫人言無其他,但在另一人麵前寬衣解帶,便是女人,也是不自在的很。